狐狸被殺氣鎖定,整個狐都快嚇飛了,還好喻青崖輕巧的笑了:“師尊不必擔心,是我要給它這個封的。”
喻宵皺眉:“為什麼,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但是我好想要一個坐騎。”喻青崖無比頹喪道。
喻宵又看向狐狸,狐大仙毛都炸了:“我沒說給封才給騎啊!真沒說!”
喻青崖在一旁笑著點頭:“它確實沒說,但我嫌兩條尾巴騎出去丟臉。”
狐大仙:……
我謝謝你!
喻青崖笑的眉眼彎彎,看起來天真無邪:“反正有師尊在,這隻狐狸也不敢為非作歹,又有什麼關係呢?”
聽到這話,喻宵的眉頭深深皺起,又看向狐狸,狐大仙連忙指天為誓,表明自己絕對不敢有什麼逾矩的行為。
喻宵這才收斂殺氣,麵無表情道:“你想要個坐騎為什麼不跟我說,狐族以蠱惑之術著稱,獸體力量微弱,三尾的狐狸日行不過八百裡,當腳力太不夠格。”
狐大仙:……
這話真的非得當著它的麵說嗎?日行八百裡得罪誰了!
喻青崖輕笑:“師尊說笑了,就是有瞬息萬裡的妖獸,又怎麼是弟子一介凡人可以駕馭的了呢,要是不小心被吃了,師尊去哪裡哭我呢?”
喻宵沉默了一瞬,雖然喻青崖一副輕鬆自在的樣子,但喻宵總覺得他心裡未必好過。
一個凡人在神仙堆裡長大到底是不是好事呢?尤其是一個沒有仙骨的凡人。
在他的前半生,每天和不同人的玩鬨,並不覺得自己與彆人有何不同,然而時光荏苒,自己在不斷變化,身邊的人卻一成不變。
當他終於意識不到自己與彆人的不同時,開始焦躁不安,拚儘一切去努力,然而成仙之路,並不是一個努力就會到達終點的事。
偏偏喻宵身為師尊,也沒辦法幫他,大道必須是一個自己求索的東西,就算以外力強堆出一個仙體,也渡不過接下來連綿不絕的天劫,對於修仙者來說,除了第一道天雷劫來自外部的天地偉力,可以靠外力躲避,往後的每一道劫都來自身,隻能靠自己渡過,機緣不到,害人害己罷了。
若是喻青崖真的有點修仙的根骨,青雍子便不會那麼說,所以自那次談話後,喻宵就有了某些明悟。
他說不好是什麼感覺,垂下眼眸,難得違心道:“修行之事不必著急,你師祖當年一百零八歲才悟道,這世間之事,又有誰能料得準呢?”
“嗬嗬。”
話音未落,身上便壓了一個重擔,喻宵偏頭,隻能看見喻青崖的側臉,他親昵地摟住他的脖子,就像小時候無數次一樣。
然而現在畢竟不是小時候,如今的喻青崖比他還要高點,沉重的身體投下濃濃的陰影,暗沉沉的壓下來,喻宵有一瞬間不受控製的繃緊了脊背。
喻青崖好像沒有發現師尊瞬間升起的戒備,隻是趴在他耳邊低低笑著,像一隻撒嬌的小狼狗:“可是師尊,若我一百零八歲才悟道,就變成師祖那樣白發蒼蒼的老頭子了,到時候師尊還會喜歡我嗎?”
喻宵沉默了,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問題?
他看向喻青崖,許久才想出一個回答:“是什麼讓你覺得,我不喜歡你師祖呢?”
喻青崖將下巴擱在喻宵的肩膀上,眯起眼睛笑著:“可我怎麼敢和師祖比,我其實隻想知道,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師尊會為我難過嗎?”
喻宵不太清楚對話怎麼突然深入到這種地步,然而他的思緒還真的被喻青崖引走了,順著他的話想象了一下,最後搖頭:“你還沒死,我想象不出來。”
“哈哈。”
喻青崖忍不住笑起來,將人摟得更緊:“但是師尊,我可以向你保證,如果是你死了,我會很難過,比你想象的還要難過,所以師尊,你也為我難過好不好。”
喻宵垂下眼眸,又抬起,認真的問:“可是,我為什麼會死呢?”
喻青崖:……
那得問你自己啊……
喻宵卻早已經沒了繼續談下去的心情,一把推開他,坐正身子:“不要天天瞎想,瞎想也沒用,我看你天天悶在孤其山上,也不是個辦法,有時間還是去人間生活一段時間吧。”
喻青崖剛要開口,喻宵就截住了他的話頭:“我不是在趕你,隻是要想出世,得先入世,你從小被我帶到天界,不食人間煙火太久了,或許這就是你不能了悟的原因。”
喻青崖:……
喻宵毫無波動的一錘定音:“所以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沒事就去準備吧。”
喻青崖被堵了一臉後,重新勾起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可以,但師尊得送我一樣東西。”
……
幾天後,長樂宮來了貴客,為了顯得有禮貌,長樂七子去了三個,對,就是後五六七,誰讓入門晚呢,不指使你指使誰。
鬆隱子百無聊賴地站在登仙台,將胳膊擱在老六身上,老六鶴行子昂起下巴輕蔑地看了他一眼,毫不猶豫地遠離一步,讓他打個趔趄。
這倆人其實一對雙生子,然而無論是容貌還是性格,都截然不同。
鬆隱子作為哥哥,永遠穿著一身不太講究的綠衫,落拓不羈,而弟弟卻是寶髻高冠,飛鶴流雲,意態高華,出塵絕世,就是特彆喜歡抬著下巴用下眼瞼看人,尤其是看他哥的時候。
鬆隱子又被他嫌棄了一臉,“嘶”了一聲:“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