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宮其實就是一個逍遙散仙門派,之所以看起來不那麼逍遙,完全是因為真簡的緣故。
不過真簡也沒辦法,他雖然名義上也是天帝,但和上任天帝的威勢完全沒法比。
上任天帝是十二至聖親許的接班人,名正言順的天帝至尊,三界共認的天下之主,而不像他隻是靠著特殊局勢撿漏上位的天帝。
放諸三界,比他資曆深的仙神比比皆是,隨便見一個都要自稱晚輩,而且上任天帝原本屬意的繼承人是他自己的兒子,也就是龍奚太子,龍奚太子雖未繼承帝位,但他繼承了老天帝絕大部分勢力和故交,與他頗有些分庭抗禮之勢。
而且除了龍奚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勢力,這其中涉及的方方麵麵很複雜,真簡能握在手裡隨意指揮的頂級人脈真的非常少,每天看著各大勢力騎臉就難受。
目下他手中最大的王牌其是青雍道祖徒弟這個身份,他出身雖不怎麼地,但他師尊絕對是天界頂級輩分那一列的,有他在就可以保證絕對不會被壓出去兩輩,說話硬氣點。
至於師兄師弟們就……嘿嘿。
真簡自認在諸師兄弟間天資最差,他就是那種靠著勤能補拙修功德道艱難上位的仙神,和其他師兄弟們那種天縱之資完全沒法比。
師兄師弟們都那麼厲害,好有安全感,拐一個回九重天沒關係吧?
他瞅著小師弟就非常不錯~
喻青崖打斷四師伯餓狼看肥肉一樣的眼神,可以說師尊每次出去,都和四師伯有關係,曾經有相當長一段時間,喻青崖都很討厭他,他回來也不願意和他說話。
但現在喻青崖已經不會那麼幼稚了,認真地看著真簡,笑道:“四師伯,你有沒有想過用一種委婉的方法收納散仙的力量?”
真簡聽到這頓時來了興趣:“委婉的方法?有意思,快講講!”
喻青崖咧嘴一笑:“四師伯,散仙不拘天庭管,那麼我們給他們建一個不需要管的‘暗市’唄。”
真簡一聽,果然很感興趣,催促道:“繼續說。”
喻青崖笑道:“四師伯,你見過凡人的集市嗎?選一塊空地,人們既可以在這裡將不需要的東西出售賺取好處,又可以在彆人那裡輕易購買到自己需要的東西,這個市場是流動的,而又是自由的,不需要強迫,有需要的人就會自發走進這個集市。”
這一番暗藏玄機的話讓真簡有點觸動,不過總是雲山霧繞的隔著一層,看不真切。
喻青崖便繼續說下去:“散仙雖然不拘管束,逍遙慣了,但有一利就有一弊,沒有人脈,修行時缺個什麼法寶仙藥,就不知道該去問誰,該去哪裡找,如果我們弄一個貿
易平台,供他們交流信息,自由交易,如此方便,他們會拒絕嗎?”
“仙界也不乏你說的這樣的物品交易集市,這和收納散仙的力量有什麼關係?”
“四師伯,交易可不隻限於有形之物哦。”
“怎講?”
喻青崖咧嘴笑道:“我們不僅可以交易物品,還可以交易香火、功德。”
真簡一頓:“這是什麼意思?”
喻青崖笑吟吟道:“上古之時人神不分家,仙神庇佑凡人,凡人供奉香火,大家各取所需,而如今人間神跡斷絕,仙神大多遠居避世,是因為嫌香火燙手嗎?”
那自然不是,所謂香火功德就是信仰之力,仙神最怕的就是五百年一次的死劫,天道乃萬民的意誌,收集的信仰之力越多,死劫就越容易渡。
但紅塵萬丈,人間的因果線實在太複雜了,所行之善未必為善,善因也未必一定結善果,在人間設祭,收上來的可說不準是香火還是業力。
長久下去,一般的仙神都不敢沾了,索性完全斷絕,寧不求功,也不招禍,但是喻青崖可不怕什麼業力。
為了隱藏身份,他的白發赤瞳都被禁術隱藏,隻剩一雙手,依然生著寸許長的尖利指甲。
將拇指指甲咬在嘴裡,喻青崖笑道:“我可以建立一個絕對自由的集市,裡麵可以販賣任何東西,信息、法寶、丹藥,還有最重要的一個,那就是香火。”
“在凡間收集祈願,然後將任務發布到集市上,仙人可以任意領取任務,然後領取功德報酬,他們隻是單純的完成任務,因果主責全在我身上,和他們沒有關係。”
“作為集市的主人,我不用參與任何貿易,隻要負責把場地清理乾淨,至於業力嘛,我可以都吃掉~”
真簡終於明白了喻青崖什麼意思,如果有個地方可以沒有業力負擔的賺功德,那對於仙人來說這個存在就和仙職沒什麼兩樣了。
之所以會有那麼多仙人願意效力天庭,就是因為仙職範圍內的任何行為都不會產生業力,可以乾乾淨淨的賺功德。
如果像喻青崖說的那樣,有一個自由又安全的賺功德平台,那恐怕任何仙人都無法抵抗。
唯一值得商榷的就是,那個清理場地的魔,他值得相信嗎?
真簡目光深沉地看向喻青崖,喻青崖笑得還是那樣天真無邪。
哎呀,寶貝師侄有什麼不好相信的!
真簡兩眼發光地看過去:“師侄,我們再詳細談談細節!”
兩個人你來我往的聊得火熱,要不是輩分不對,真簡差點直接把喻青崖拉走結為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一直被夾在中間的喻宵:……
他還是剝葡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