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說你兩句嘛,你還不服氣上了!
但是看著金焰修羅無悲無喜的目光,真簡還真打了個突。
算了算了,不說你行了吧!真簡趕緊將目光轉到龍奚身上。
龍奚整個人的思緒都處於崩壞中,眾目睽睽之下被一個人打得毫無還手之力,自他出生以來,隻受過兩次這種屈辱,兩次還都是同一個人給的!
目光顫動,猛然看向喻宵,脫戰後的喻宵緩緩平複滔天殺念,從法身中解脫,一雙戾氣橫生的眼眸狠狠地撞回去,龍奚的心臟不由一縮。
平時的喻宵站在那裡沒多久就會被忽略,而此時的他,渾身散發著一種尖銳的鋒芒,在刺痛人心的同時,又展現出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龍奚的雙眼有種被灼燒的痛苦,他強迫自己移過視線,不去看他,轉而看向端坐其上的天帝真簡。
真簡客氣完,立刻露出了自己的真麵目,看著紫微宮一眾仙官,歎口氣正色道:“我師弟雖是魯莽,眾位愛卿行事未免也太過了,國祭易主非小事,緣何不與寡人和其他卿家商議一下,就擅自查封其他仙友的私廟,這讓寡人如何與天下交代啊!”
散仙們離群索居,可不清楚朝堂上的彎彎繞繞,他們隻看見龍奚剛要輸,天帝就攜天道之劍親至解圍,還以為他要偏袒紫微宮。
沒想到天帝來了後,對關鍵問題沒有一點含糊,終於稍稍放下心來,緊繃的氣氛為之一鬆。
黃緹星君快要氣死了,事到如今他也看明白了,萬應神宮的幕後主使肯定是這位天帝陛下,他先挑的事,還要在這充大尾巴狼裝好人!
然而這事尷尬就尷尬在他們輸了,原本想給萬應神宮一個難忘的教訓,卻不承想先被一群散仙扇了一巴掌,又被喻宵扇了一巴掌,從頭到尾輸得徹底,居然還要對手來救場!
但凡不輸得這麼徹底,他們在麵對真簡時都有底氣,可如今這個局麵還能說什麼,隻能打落牙往肚子裡吞,無可挑剔地微笑道:“陛下恕罪,我等蒙泰皇垂青,受此重任,誰承想居然出了這樣的岔子,深感無地自容,陛下身上挑著三界的擔子,日理萬機,怎好為我等之疏失輕言打擾,遂自作主張,努力挽救,誰承想竟然因此冒犯了陛下的師弟,實在罪過罪過。”
話中明明確切地向真簡傳遞了三個信息:老子是泰皇欽點的人!紫微宮的事你少摻和!你師弟怎麼回事當我不知道!
“哎。”
真簡微微歎了口氣,絲毫“沒聽白”他話裡的意思,態度無比真誠道:“黃緹星君何必如此自責,寡人查探了此事的始末,雖然紫微宮失了國祭,罪責也不全在你。”
聽到這對麵的散仙頓時一片嘩然,而黃緹星君卻怒火滔天,誰自責了!誰和你認錯呢!
真簡神色不變地繼續和藹可親道:“寡人細細思之,如今下界的凡人越來越多,將這麼龐大的公務全部壓在紫微宮頭上,確實不太合理,為了幫諸位分擔,便想了一個好主意。”
分擔?黃緹星君頓覺不妙,上前一步,高聲道:“陛下!”
真簡卻揮手示意他自己話還沒說完,絲毫不看他,轉而笑眯眯地看向一群散仙:“寡人想著,三界興亡,匹夫有責,這天下也有許多如萬應神尊這樣的散仙,願為三界效力。”
“以前忽略這點,是寡人考慮不周,才至於釀成今天的矛盾,所以寡人決意,在天籍冊上再辟一冊,用以收納私廟,凡考察合格者,均可記錄在冊,免去業力之憂,天庭隻做定期監督,絕不乾涉各位自己廟裡的事,如此既方便有心為天下蒼生儘力的有誌之士,也可以幫天庭分擔壓力。”
人群中頓時一片嘩然,散仙們不敢置信地看著天帝,居然有這好事,這也就是說,以後散仙也可以“合法”設廟了唄!
黃緹星君整個人都驚呆了,他以為真簡要奪他的權,沒想到真簡乾得更狠啊,頓時高聲叫道:“陛下!”
結果他還沒說完,就先被散仙們打斷了:“那定期監督是什麼樣的監督?”
其他散仙也很關心這個問題,頓時一起看向真簡。
真簡笑道:“此事剛剛草擬,寡人也未有太詳細的章程,既然關係大家,那大家不妨暢所欲言,共同商議出一個萬全之策,隻是此地實在不是個說話的地方,不如我們換個地方細細再議。”
“好!”一群散仙頓時特彆好說話的應和,他們現在看真簡可真是太順眼了!
真簡溫柔和藹地笑著,轉而看向黃緹星君:“星君,現在事情已經解決了,便將萬應神宮的封鎖撤去吧,以後大家一起為三界效力,今天的這場鬥法,我們就當是平局吧~”
平局……
黃緹星君看著被一群散仙簇擁著的真簡,和口吐鮮血的龍奚,好一個平局!
他終於明白,這次他輸得徹底,不僅被光明正大地奪了國祭,居然還成了天帝邀買散仙人心的工具!
真簡看了他一眼,微笑著班師回鑾。
低調低調,這多虧了寶貝師侄!
“來,青崖,我再敬你一杯!”真簡興衝衝地又給喻青崖灌了一大杯酒。
“師伯,夠了!夠了!”喻青崖連連推辭,卻被真簡連勸帶塞地又灌了一杯。
鬆隱子也拿出自己珍藏的屍蟲釀酒,笑眯眯地勸他:“小青崖,再來點不~”
喻青崖左一口天庭的瓊漿玉液,右一口鬆隱子的良心佳釀,偶爾還夾雜著青雍子的十全大補酒,沒一會兒就被灌得眼冒金星,東倒西歪。
不怪真簡這麼高興,此次國祭爭端,不僅狠狠地打擊了一下不服他管的老牌神仙,收走了國祭,還收編了散仙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