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青崖趴在他身上就不下來,喻宵開始撕扯他,但喻青崖萬年狗皮膏藥成精,總能換一個角度繼續纏上來。
喻宵不得不懷疑,是不是自己身上裝了磁石,才讓喻青崖粘上就掉不下來。
無奈歪頭讓出脖子:“那你在這裡糾結也沒有意義,不如找個人問問。”
喻青崖看著師尊雪白的脖頸,開始心猿意馬,渾身躁動,仿佛有新牙從牙窩裡拱出來,癢得不行,好想一口咬上去!嗷嗚!
一邊蠢蠢欲動,一邊心不在焉道:“還能問誰啊,四師伯身為天帝,知道這天下最多的密辛,連他也說不清當年詳細情況,知道真相的就隻有元穀主這唯一的幸存者,可他看起來不是很想說的樣子。”
這可能也是一個問題,涉及當年慘案,和亡兄的名譽,元穀主確實可能不太想提,但是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你是不是想咬我?”喻宵一把拎住喻青崖命運的後脖頸,將他提起來,懷疑地看著他。
喻青崖:……
“師尊!你說什麼呢!我怎麼敢咬你呢!你又冤枉我!”
說完嚴嚴實實的收回蠢蠢欲動的牙齒,咬住雙唇,不露絲毫縫隙。
放屁!他臉上的牙印還沒褪呢!
一把鉗住他的下頜,迫使他張開嘴,他倒要看看,這個小兔崽子是在換牙還是怎麼地,天天把他當骨頭棒啃!
喻青崖寧死不屈,嗷嗷直叫,但是胳膊擰不過大腿,撲騰了半天,還是被喻宵按在了地上,強迫撐開嘴,例行檢查。
喻宵扒開他嘴就往裡看,其實本來也隻是作勢,但是喻青崖越掙紮,他越興奮,到頭來竟然真的想看看了。
嗯,一口白牙很整齊,因為魔的特殊性,有幾顆還非常尖銳,難怪這小崽子一天天的不老實,仙魔從來相對,對於魔來說,仙是值得懼怕的存在,但同時也是好吃的食物,雖然喻青崖的魔性很淡,但肯定也有,他怕不是真把他當大骨頭啃了!
屋裡隻有他們兩個人,很是安靜,喻青崖被可憐兮兮地壓在地上合不攏嘴,隻能無助地泄出幾句哼唧。
剛開始聽他難得吃癟的哼唧聲,還非常爽快,但突然的某個瞬間,某聲呼出口的聲音變了個調,充滿了一種難以言說的意味,響徹在安靜的房間裡,一時間兩個人都愣住了。
喻宵的理智回歸,緩緩看向自己的動作。
為了瞬時製住喻青崖,他可一點沒客氣,一把將他按在地上,單膝製住他的膝彎,整個人撐在他身上非常近的距離,雙手掰開他的嘴,因為要湊近“檢查牙齒”,所以臉貼得非常近,整體看起來,和“耍流氓”好像也沒什麼區彆,對,他是那個流氓。
喻宵:………………
屋內的水漏一滴滴滴進壺裡,兩個人維持這個動作紋絲不動,麵麵相覷。
喻青崖一動也不敢動,也不敢哼了,隻是傻愣愣地看著喻宵,目光呆滯。
兩個人就這麼僵持著,直到一滴晶瑩的口水,順著喻青崖的嘴角緩緩流出,滴到喻宵手上。
喻宵:……
喻青崖:……
艸!
兩人瞬間如夢初醒,忙不迭地從對方身上分開。
喻青崖一下子轉過身子,雙手捧起通紅的臉頰,臊得不行的問:“師尊!你乾什麼呀!”
或許是因為嘴張得太久了,或許是因為手捂住了臉頰,他這句話帶著奇怪的嗚咽,在那含混不清的腔調中,又似乎蕩悠悠地拐出去了一撇小鉤子。
喻宵正襟危坐,手掌反複擦拭在膝蓋上,腦海裡不由自主回想起將喻青崖按在地上時,他滿麵潮紅,目光濕潤,低聲嗚咽的樣子。
喻宵:……
是不是有哪裡不太對?
喻青崖的臉頰簡直快燒廢了,師尊乾嘛呀!真是的!好粗暴!嚇死他了!哼~
一邊揉著滾燙的可以煎雞蛋的臉頰,一邊拿眼睛偷覷喻宵:師尊現在是什麼反應呀~怪羞人的~
然後就見喻宵麵無表情地跪坐在地上,手掌翻來覆去,一下一下地擦著膝蓋。
喻青崖:……
乾什麼!不就是一點點口水嗎!至於嫌棄成這樣嗎!
擦了擦嘴,一點都不臟好嗎!
啊啊啊!氣死他了!他又不是故意的!明明是師尊先動手的嘛,嗷嗚嗚!
喻宵一抬頭,就看見喻青崖一手捂嘴,一手捂臉,可憐巴巴,泫然欲泣地看著他。
喻宵:……
看他乾什麼!明明是他先動嘴的!
兩個人你看看我,分毫不讓,都在等著對方先“認錯”,但是僵持了半天,誰都沒有動。
喻宵看著喻青崖幽怨的眼神,轉過頭去,單手握拳,手背抵在唇角咳嗽了一聲,強行轉移話題:“我們還是繼續說沉冤穀的事吧。”
沉冤穀是什麼!現在這個時候,誰還在乎沉冤穀啊!
但是喻宵已經打定了主意轉移話題,喻青崖也沒辦法,隻能哼了一聲:“說什麼……”
喻宵麵無表情,一本正經道:“雖然過去這麼多年,沉冤穀又沒留下活口,許多事已經不可考,但元不渡當年和你五師伯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我們可以問問他,他或許知道一些彆人不知道的事。”
誰想知道元不渡的事啊!
喻青崖心內委屈,但還是隻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嗯,好啊,五師伯那麼喜歡招貓逗狗,又喜歡八卦,元不渡這樣的,肯定不會放過,問他一定沒問題,走吧……”
喻宵:……
這都些什麼形容詞?
不過很好,他終於不提剛才的事了!
說乾就乾,兩個人就去找鬆隱子,喻青崖還非常懂事地提了一壇酒。
去時,鬆隱子正一個人獨坐在鬆山雲霧間,難得閒情逸致,將一架五弦琴撫得狂花亂顫,一曲結束,按在琴弦上,看著不白來的兩個人問:“我這曲怎麼樣?”
喻青崖立刻用力撫掌大聲喝彩:“好!太好了!簡直是昆山玉碎!石破天驚!鳳舞九天!絕啦!”
鬆隱子:……
“什麼石啊!玉啊!鳳啊!你不會聽音就彆瞎說,這是我最近屢屢得知不渡的消息,感懷故人所作的悼亡曲,和你說的有什麼關係!”
喻青崖:……
那不然要他說實話,聽起來很像老牛亂彈琴嗎?
一看他的表情,就沒憋好屁,鬆隱子嫌棄地看了這個音癡一眼,轉而看向喻宵,興致勃勃道:“師弟,要說聽音還得是你,你覺得怎麼樣,和元不渡的笛意相比,誰更高明一點?”
鴉雀無聲。
“師弟你怎麼不說話啊?”
沉默不語。
“你不會覺得我比不過他吧……”
欲言又止。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煩死你倆了……”
一袖子將琴收回,看向他們:“來找我是為了打聽元不渡的事?”
喻青崖立刻將酒壇子放在石案上,給每一個人斟了一觥,咧嘴笑道:“五師伯,真是什麼也瞞不住你!”
鬆隱子悠然地享受著師侄的伺候,隻有這個時候,才會升起要不也收個徒弟吧的念頭,畢竟有這麼個知情識趣知冷知熱的人跟在身邊,那可真是爽啊。
但是轉念想一想元不渡的徒弟,頓時又覺得算了吧算了吧,還是老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