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 99 章(2 / 2)

一天天死不死,在這死,在那死,一起死的,就不能一起活著嗎,怎麼,活著難受啊!

喻宵的一番靈魂拷問,把喻青崖問得說不出話來,他覺得自己很委屈,可是你前世就沒帶上我啊……

但看著師尊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他又瞬間懂了前世師尊為什麼不帶他。

前世師尊之所以不帶他,可能單純的就是因為……他太弱了

吧……

祝龍降世,麵對真正掌握天地偉力的妖祖,那時天界的仙人,可能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贏了。

所以師尊最後選擇和師祖師伯們一起戰死,而他連陪他死的資格都沒有。

他在最需要力量的時候,一無所有,隻能蜷縮在師尊的庇佑下,當一個可憐蟲。

而如今,一切都已經不一樣了!

他不再是當年那個什麼都做不了的小屁孩,他已經有了和師尊並肩的力量!

還有共命之契!他們之間還有共命之契!

當初的師尊為了救他,不管不顧,以命相托,和他這個前途未卜的魔簽訂了共命之契,如今這個共命之契,也成了最強有力的一個保障!

魔不生不死,隻要魔心不被破壞,就永存不死,如此一來,就算師尊受到了致命傷害,他也可以將命跟師尊共享!

任何人想要傷害師尊,都要踏著他的屍體過去。

哦不對,他要是成了屍體,那師尊也得跟著涼,所以這一次,他們誰都不能死,就讓他們一起踏著敵人的屍體過去吧!

喻青崖撥開雲霧見天光,兩世的悲喜交加,不由激動地落淚:“嗚嗚嗚!師尊!我明白了!我們兩個人要一起活!一起活!”

喻宵:……

雖然總覺得哪裡不太對,但他徒弟現在再不想“殉情”的事,而是想著一起活,也算是一個喜人的進步了吧……

無語地抬起胳膊拍拍他的脊背,語調平靜道:“嗯,一起活。”

然而心裡卻不由自主地產生了一個想法——

是不是比起他,他徒弟需要先想明白,到底是喜歡他,還是隻喜歡一個可以摟著哭的人……

……

“師尊,我不想走。”

“走吧。”

“師尊,我不想走……”

“走吧。”

“師尊……”

“滾。”

“哦……”

臨近大戰,魔界那邊其實還有好多事,喻青崖已經任性很久了,不能真的一直做甩手掌櫃,所以他得走。

而且喻宵和他正處於尷尬時期,或許保持一些距離,當事人更自在一些。

喻青崖依依不舍地和他惜彆,好半天,才一根根撒開手指,眼淚汪汪,一步三回頭地離去。

喻宵看著他終於消失在天際的身影,長鬆了一口氣。

如今孤其山上終於又剩他一個人了,很自在,但也有點冷清。

想到這,喻宵有點發呆。

他一個人待在這山上五百年,並沒有寂寞之類的感覺,為什麼隻是和喻青崖短短相處的幾十年,就讓他產生了冷清的感覺呢?

大概這個孩子,是真的很會占據彆人的空間吧。

喻宵一個人推開冷落許久的竹屋。

這個竹屋,本來就是為了那個凡人孩子建的,在沒有收養喻青崖前,喻宵餐風飲月,居無定所,孤其山頂的那株大梨樹,才是他永恒不變的棲息地,自喻青崖到來後,他才重拾了凡人的一切。

或許原本,他是想和這個孩子涇渭分明地居住在一起的,但喻青崖不管小時候,還是長大了,都很擅長往他的空間擠,於是很快,喻宵的生活就會染滿他的色彩。

這些日子,他看起來折騰得不厲害了,那是因為他有了新地盤可以折騰。

和喻宵喜歡安靜簡樸不同,喻青崖就喜歡一切熱鬨的、華麗的、熱烈的東西,住所當然也是一樣,他的魔宮被他倒騰的,大概比天宮還妖豔。

然而問題是,喻宵好像一直在跟著他跑,與喻青崖相伴而生的就是吵鬨,但是他融入其中,好像沒有一點困難,最後竟然將自己曾經的居所,一點點拋到腦後。

好神奇啊。

喻宵一點點撫過屋子裡的一切,想要分清哪些是自己的,哪些是喻青崖的。

最後才發現,除了外殼是自己的,其他都是喻青崖的,甚至他架子上的青雍子雕像,在不知不覺間,也全換成了喻青崖的雕像。

喻宵:……

所以他什麼時候又都給他換了!

之前喻青崖把他的雕像格子都換掉,挨了一頓訓後,確實老實了許多,並且向他保證,再也不擅自雕他了。

然後他開始雕自己,抽空就美滋滋雕一個自己,換走他一個格子,直到一點點把所有格子都占滿。

喻宵看著被“喻青崖”重新占領的架子,真是服了他了,等以後,他要給自己的師尊單獨建一個架子,誰也沒辦法搶!

當然,如果喻青崖也能擁有一個單獨的架子,他也不會去搶彆人的了吧。

喻宵戳了戳架子上“喻青崖”咧著嘴大笑的臉,露出一個微笑。

然而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啪”的一聲巨響。

喻宵打開門抬頭一看,就見月光下,一棵大梨樹在他的門口哀嚎:“兒啊,你要跟著外麵的野男人跑了嗎?我跟你說啊,那些人一定是不安好心,想對你騙心騙身,你可千萬不要信啊!”

喻宵:……

他在陶國為質的時候,過得很不好,還有個**小崽子天天找他的茬,帶著一群人欺負他。

有一天,他被惹急眼了,拎起石頭就把那人的腦袋削了一個四處開花,然後他的處境就更不好了,最後連吃飯都成問題。

多虧了這株大梨能結果,可以填飽肚子,他在陶國那幾年,幾乎把它薅禿了。

所以這個大梨樹自稱他娘,也沒什麼問題,畢竟她是真養他來。

但他一直以為,他和這棵樹,頂多是嘴上的“母子情”,原來這棵樹入戲這麼深,還要關心他的終身大事……

但問題是,為什麼擔心他被“騙心騙身”?

正常人在他和喻青崖間做選擇,肯定覺得他更像那個“騙心騙身”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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