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這麼以為,沒有什麼不好。
儘情為天道開疆拓土吧,以為這樣可以挽救他的師尊,但其實這個世上除了那棵不可理喻的樹,沒有任何存在期待溯源之主複生。
係統看了一眼林卿,不是在看他,而是看這具外殼。
它原本以為,這個假冒“梨生”,攪亂一切的梨花妖,隻是陰差陽錯,被那個小椿妖找到空隙,妄圖利用它,控製轉世祝龍。
而在仙妖戰場上看到複生的大椿,它才明白,這背後居然還有那棵樹的手筆。
那縷被隱藏的天魂,它原本以為是椿妖王為了蒙蔽龍奚,現在想來,根本沒有那麼簡單。
大椿是椿妖族聖祖,所有椿妖身上都流著她的血,溶著她的魂,她想要不動聲色地控製一個椿妖產生某種想法,簡直易如反掌。
她悄無聲息地複生,利用椿妖王,藏匿了帝丘梨生一縷天魂。
在人族的六道輪回中,天魂是承載因果的一魂,隻要生靈死後,就會被卷入天道,根據一生之因果,裁定下一世的命運。
被藏匿了天魂後,身為無因之魂的帝丘梨生,無法進入正常的六道輪回,隻能由冥府手動判定輪回因果。
於是這縷無因之魂的過去,就這麼消失了,不僅凡人“帝丘梨生”在轉世祝龍那失去了視野,“溯源之主”也在天道那失去了視野。
一無所覺的溯源之主,成了一個“人”,甚至成了一個“仙”,像所有仙人一樣為天道而生,為天道而死。
徹底忘了,當初的自己是怎麼死的。
當它脫掉那層屬於“人”的外殼,看著將它碎魂裂屍的仇敵,還會像昔日一樣誓死捍衛天道嗎?
嗬嗬。
係統根本不擔心喻青崖一統妖界的宏圖大願,畢竟天道怎麼樣都和它無關,它可從來不懼怕天道,躲著天道,隻是不想暴露罷了。
如今大椿現世,奪走了不死魘枝,還有因果之眼在側,根本沒有任何秘密可言,也沒有再隱藏的必要。
它既不懼怕天道,也不指望聯合天道。
它現在隻能靠自己,在溯源之主覺醒之前,利用最後的機會,將它殺死。
那個魔,剛好可以幫它一下,嗬嗬。
……
教師尊處理公務前,得先掃盲,喻青崖鋪了一個巨大的沙盤,伸出手,在上麵比劃了兩個字,慈祥地湊到師尊麵前,拖長聲音問道:“師尊,這兩個字你認識嗎~”
喻宵:……
他隻是回到十七歲,不是七歲,字還是認識的啊,好歹當過那麼多年的假公子,不能真是個文盲吧。
麵無表情道:“青崖。”
喻青崖咧嘴一笑:“嘿嘿,對啦!這是師尊最先教我的兩個字,如今隻有我一個人會寫啦~”
他嬌聲嬌氣的聲音,撓得喻宵耳朵癢,但是為什麼隻有他會寫呢?想不明白,轉頭看過去:“為什麼?”
喻青崖理所當然道:“因為已經過去五百年啦,喻國的文字早就失傳了,當然隻有我會寫啦~”
原來是這樣啊……
但是不對。
“既然我活了五百多年,肯定也會有彆人活了五百多年啊,而且一國的文字,怎麼可能完全消失呢,你肯定不是唯一一個會寫的。”
“我真是!”
“你不是。”
“真的是,不騙你!”
“我不信。”
“師尊,你怎麼能不信呢!弟子什麼時候騙過你!”
“騙過好多,數都數不過來。”
喻
青崖:……
乾什麼!侮辱他人格是吧!
原本不打算在這麼小的事上糾結的,但師尊要這麼說,那他可就不乾了!
冷哼一聲,抱起手臂,抬起雪白的下巴看著他:“那我要拿出證據,證明了我是唯一會寫的,師尊你要怎麼辦?”
這種東西怎麼證明,所以喻宵完全不在怕的,淡定道:“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
反正不管拿出什麼證據,他就說是假的,看他能怎麼辦。
喻青崖看著師尊有恃無恐的表情,哼哼了一聲,師尊還想使壞,也不想想,憑他那腦子能使出來了嗎!
一招手,從袖子裡取出來一卷禮紮,將竹簡攤開,陰森森地笑道:“證據?那還不簡單!我之所以敢這麼肯定,當然是因為師尊教我的這倆字,它就寫錯了啊!”
就算喻國留下史書也沒用,師尊自己寫錯的字,除了親徒弟,彆人上哪知道去啊,哈哈哈!
喻宵:……
他不信!
舉起竹簡,一雙眼睛死死盯在上麵,不服道:“你憑什麼說我寫錯了!”
見他還嘴硬,喻青崖就把他的手拽過來,將竹簡拉在中間,用手敲在兩個被圈起來的字上:“看見了沒,這才是正確的寫法,師尊你當年給我取名的時候,閉著眼劃拉的!”
喻宵視線落過去,好像是長的不一樣啊……
但是——
“你憑什麼說是我錯了,而不是它錯了呢!”
喻青崖笑得前仰後合:“可是師尊,這是喻國的國史呀,你覺得是它對的可能性大,還是你對的可能性大~”
喻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