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宵氣急敗壞地看向喻青崖,他根本沒有!
但剛被“打斷好事”,立刻就氣得想殺鳥滅口,看起來好像確實是這麼回事,喻青崖還一臉“師尊你怎麼這麼急色”的揶揄表情,好像他真是那個色中餓鬼一樣……
他才不是!他是個很有自製力的人!
百口莫辯的喻宵,惱羞成怒地看向喻青崖,被這麼一打岔,剛剛升起的殺意,突然沒了。
轉頭看向這些不知死活的鳥,眯起眼睛——
還是燉湯喝了吧!
梟鳥群在鳥王的帶領下,劍拔弩張地看著他們,因為這個意外的搗亂,兩個人什麼情情愛愛都拋到了腦後,清醒後,不得不考慮一個現實的問題,現在應該怎麼辦?
嚦梟群感受到那股恐怖的殺意退去,又蠢蠢欲動起來,看著擅自闖入的兩個人,當即要再次尖嘯起來。
在它們張嘴前,突然另一股恐怖氣息升起來,緩緩抬頭,一個龐大的真魔之身,瞪著一對血紅的眼睛,幽幽地俯視著它們。
恐怖的魔氣壓遍整個建木原野,無數鳥雀騰空而起,遠在妖宮的鸞羽妖王當然不會毫無所覺,立刻降臨了這片幽暗森林。
等它到的時候,原本屬於嚦梟的領地,此刻靜悄悄的,不見一隻鳥,隻剩一個與天地齊平的大魔,蹲在原地。
鸞羽妖王感受著周圍的靜謐,終於怒了,渾身暴起青色的烈焰,仰頭看向他:“你做了什麼!”
喻青崖宏偉的魔身,垂下碩大的頭顱,伸出手,露出一群嘰嘰喳喳的怪鳥,渾厚的聲音幽幽道:“我什麼也沒做,但你的屬下攻擊我,拿錢來贖吧,否則我就把它們燉湯。”
鸞羽妖王:……
嗯?
於是喻青崖和喻宵兩個,又光明正大地回到了樹巢,隻是和之前的熱情招待不同,此刻的妖宮內部,一片肅殺。
恢宏的妖宮主殿,妖兵妖將一層一層拱衛在側,戀愛腦結束,一點也不想慣著他們的鸞羽妖王,高坐王座之上,居高臨下地看向喻青崖:“贖?”
喻青崖手上把玩著一顆晶瑩剔透的水晶球,裡麵一群鳥兒栩栩如生,翩翩起舞,看起來十分有趣,隻是知道這些鳥都是真的話,就不那麼有趣了。
喻青崖讓這隻小球在手心裡滴溜溜打轉,咧嘴一笑看向上首:“沒錯,一手交錢,一手交鳥!”
鸞羽妖王輕嗬一聲,它這一輩子,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
將視線移到一旁的喻宵身上,這就是你的寶貝徒弟啊……
喻宵大腦放空,老實在在地跟在喻青崖身邊,他們就是被攻擊了呀,也沒撒謊,看他乾什麼。
看著一臉癡呆放棄思考的喻宵,鸞羽妖王深吸一口氣,繼而非常平靜地看向喻青崖:“那你要本王拿什麼來贖呢?”
喻青崖將手上的水晶球,轉得溜溜轉,微笑道:“不多,一個羽族而已~”
話音一落,不用鸞羽妖王說什麼,羽族其它大妖,已經不約而同將視線投過來。
禽類猛獸,天生好鬥,聽到喻青崖囂張的話,目光都危險起來。
鸞羽妖王從王座上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冷笑一聲:“好大的口氣,你憑什麼?”
喻青崖看著上首的鸞羽妖王,微微一笑。
他本意是同鸞羽妖王講和的,萬萬沒想到,節外生出了那麼一枝。
至於他為什麼敢在得罪鸞羽妖王後,依然厚著臉皮回來,當然是因為談判,必然不能單靠嘴皮子,空著手來啊。
見滿殿諸妖都將目光投過來,喻青崖也不再賣關子,咕嚕嚕,又一個小球從袖子裡滾出來,眾妖看去,這裡麵居然還有一隻鳥。
然而當看清裡麵鳥的樣
子後,所有妖都忍不住驚呼出聲,其中以鸞羽妖王的反應最大,閃現到喻青崖麵前,伸手就要去抓。
喻青崖卻輕飄飄地後退一步,捏著這顆小球,微笑著看著它。
小球裡的鳥,隻有巴掌大小,身上是短短的紅色羽毛,在小球裡使勁撲騰著短短的翅膀。
因為生存在喻青崖異化的乾坤界裡,看不出什麼神異,就像一隻普通的柔弱小雞崽。
然而在這個小雞崽麵前,所有羽妖都不能保持鎮定,因為那是鳳凰幼雛!
鳳屬中首翼皆赤者為鳳,首翼皆青者為鸞,如今赤色丹鳳,幾乎已經絕跡,沒想到喻青崖手中,居然出現了一隻丹鳳!
哦不對,仔細看看,此鳥二尾無冠,其狀為雌,應該是一隻赤凰!
喻青崖笑吟吟地打開乾坤界,裡麵的小凰鑽出來,趴在喻青崖肩頭長長的“啾”了一聲。
因為喻青崖總是一身紅豔豔的裝束,小凰年紀還小,也不認人,就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同類,上去使勁啾著,張著大嘴表示,餓了!餓了!餓了!
喻青崖點了一下它的小腦袋,好脾氣道:“一會喂你~”
隨後笑吟吟地看向目瞪口呆的眾妖。
沒了乾坤界的阻隔,小凰身上的氣息毫無保留地逸散出來,所有羽妖頓時呼吸停滯。
鸞羽妖王感受到這種氣息,雙眼瞬間化成一團青焰,恐怖的威壓直接向著這隻幼鳥壓過去。
周圍的羽妖立刻讓出一大片空地,場中隻剩了巍峨不動的喻氏師徒,和那隻小凰鳥。
小凰正在喻青崖肩頭蹦躂著要吃的,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氣息壓過來,頓時將眼睛瞪得溜圓,撲打著短短的翅膀,對著鸞羽妖王大聲啾起來,身上的威壓,同時向著鸞羽妖王撞過去。
這是血脈的對拚,羽屬妖祖鳳皇被祝龍所殺,並未留下直係血脈傳承,鸞羽妖王自然而然覺醒了遠古妖脈,力壓眾妖,成為羽族新王。
而現在這隻凰鳥幼雛身上,散發的遠古妖脈氣息,似乎比鸞羽妖王還要精純!
這……羽族要迎來新王了嗎?
妖族一向實力為尊,新王都是踩著舊王屍骨上位的,王位更替,從不罕見。
鸞羽妖王執掌羽族已經有幾千年,雖然性格驕傲,不太好相處,但實力在七王中頂尖,隻與椿妖王不相上下,數一數二。
加之天性護短,性格剛烈,它在位時,羽族在外麵從不吃虧。
這麼多年,羽族各部,已經習慣了它的統治,看著這隻突然出現,同樣覺醒遠古妖脈的凰鳥幼雛,心臟不禁跟著提了起來——
是殺,還是留?
羽族幾大主要部族的族長,紛紛將目光投向鸞羽妖王,偷覷它的反應。
鸞羽妖王緩緩收回威壓,那隻小凰鳥卻來勁了,對著這隻大鳥,狠命啾起來。
喻青崖一把將它薅在手中,捏住它的嘴,看向鸞羽妖王,微笑道:“怎樣,一個羽族,值不值?”
鸞羽妖王轉過視線,第一次認真打量起這個紅衣魔君來,看了一會,輕輕笑起來:“你在威脅本王?”
幾乎所有妖都知道喻青崖打什麼算盤,這隻覺醒了遠古妖脈的赤凰,長大了注定成為鸞羽妖王的競爭者,隻要掌握在手中,鸞羽妖王的權威,自然而然就會受到衝擊。
內部的敵人,永遠比外部的敵人還可怕,這種從內到外的動搖,已經傷及了鸞羽妖王的根本。
喻青崖抓著小鳥的翅膀,神態自若地看向它,同樣輕嗬了一聲:“你為什麼要問我是不是在威脅你,而不問問,我是從哪得到的這隻鳥呢?”
鸞羽妖王揚起下巴,一雙風情萬種的眼睛,氣定神閒地看著他:“那你是怎麼得來的?”
喻青崖撫
摸著小鳥短短的羽毛,笑吟吟地抬起頭:“它的母親,發現它的血脈後,就帶著它從羽族領地,逃到了祖源之地,加入仙妖盟,祈求我們庇佑它。”
聞聽此言,鸞羽妖王臉上的笑容終於消失了。
它知道那個母親為什麼要這樣做,因為它的母親,也做過同樣的事,一個擁有高貴血脈的妖獸,它的弱小,就是不可饒恕的原罪。
真正讓它在意的是,那個母親,選擇了逃離羽族,投奔一個外來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