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貞明倒抽一口氣,身體突然僵直,瞪大了眼睛,仿佛難以置信。
“事到如今,父王還有什麼不信的。”元錚幾步繞過桌案,來到他的身旁。
“他如何登上了皇位,父親雖遠在季州,焉能不知?前些日子又著急忙慌地想要追封生母,置姑母於何地?這已經是明著在打我們元家的臉了!”
“若不是與赤狄一仗打得漂亮,拖到今日,回京不定是什麼形勢。”
“父王,他已經容不下咱們元家了!”
元貞明眉頭緊鎖,從方才的痛苦中抽身,代之以深深的憂慮,深思熟慮之後,鄭重其事地看向元錚:“錚兒,這是你的猜測,還是確有其事?”
“若是等到確有其事,元家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見兒子情緒激動,元貞明拍了拍他的肩,穩住心神:“你莫要著急,知道什麼,細細說來。”
元錚思考再三,從頭到尾詳說了一遍,隻是隱去了吳熙寧和整件事的關聯。
元貞明一路聽下來,敏銳地發現似乎有許多地方銜接不上,便知道他對自己有所隱瞞。
“不是為父不信你”,他小心斟酌著說辭:“隻是如今,朝中各方勢力盤根錯節,元家要小心提防,以免淪為彆人手中的刀。”
元錚心知父親說的在理,可正是因為事關重大,他才不能在一切都未明朗之前把她推到前麵。
“父親說的是,如今敵在暗我在明,不妨先等他露出馬腳,我們再見招拆招。”
那日過後,俞瑾安該來還照來,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吃穿用度都撿最好的往她這兒送,吳熙寧不禁感歎,如今這日子,過的比前世還要風光。
可她心裡一清二楚,表麵上看,他似乎對她越來越上心,實則是在他自己看來,已經勝券在握、誌在必得。
他越冷靜,她就越擔心元錚,算算日子,他應該已經到季州了。
如今季州是什麼情形,他有沒有覺察出什麼端倪,下一步作何打算,自己一無所知。
而從俞瑾安嘴裡套出消息幾乎是不可能的,可這些日子她在這裡住著,越想越覺得奇怪。
俞瑾安不是個長情的人,沒有利益牽扯的感情在他麵前根本不值一提,這樣一個人,真的會因為對亡母的思念,辟出這樣一方天地來,日日憑吊?
這些日子他幾乎天天都過來,每次來除了找她,其餘便是在正堂待著,經常一待就是一兩個時辰。
正堂……她推開窗戶,隔窗望過去。
門緊閉著,卻沒有上鎖,可她自從住進碧霄宮,便謹記著陳元的話,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從未踏足過那裡。
上次被趙心月設計,誤闖進去,裡麵陳設簡單,似乎並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俞瑾安何以能在裡麵待那麼久?
她這廂正尋思著,回廊上傳來一陣腳步聲,她趕緊低下頭,隨手找了一本書翻看起來。
李嬤嬤從她窗下走過,繞過整條長廊,去了前院,她悄悄推門出去,躲在廊柱旁,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