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毓的餘光打量到宓奚細微的表情變化,心下疑惑。
【等等,我是看錯了嗎?這一向拉著個長臉的冰山男人剛剛是不是笑了?】
宓奚頃刻間收斂了笑意,冷著臉將她放在旁邊的圈椅上。
圈椅上墊了鵝絨軟墊,簡毓還沒來得及感受這墊子的柔軟就感覺到耳朵傳來一陣刺痛。
她下意識“嚶”了一聲,抬頭看向罪魁禍首。
不是,這男人怎麼這麼小心眼啊?動不動就掐她一下!
宓奚心情甚好地入座,執起銀色軟帕慢條斯理地擦拭雙手。
正當簡毓嘀嘀咕咕揉搓著自己剛剛被揪痛的耳朵時,一個精致的白玉碟突然落在了她跟前。
她搓著耳朵的手一頓,緊接著一雙骨節如竹的手又環上她的脖頸,穩穩當當地係上了一塊柔軟的團花軟帕。
簡毓顯然是沒反應過來。
她愣愣地低下頭,看著自己身上那一塊繡了牡丹花的雲錦。
這是……口水兜?
然後更讓她震驚的事情出現了——
宓奚竟然開始往她麵前的白玉碟裡夾菜…
看著燉得軟爛的紅燒肉、翠綠的空心菜以及剔透的水晶粉絲接連放進白玉碟裡時,簡毓怔愣地咽了好幾下口水。
這這這…這是什麼意思?!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抬眼望向宓奚,隻見他麵色淡然的將一個白玉調羹放在玉碟中,隨後開始自顧自地用起膳。
簡毓有點發懵,他這是讓她吃飯…?
見小狐狸一直呆愣著不動,宓奚眉頭微蹙,似有些不滿。
他緩緩抬起手,手執象牙筷輕輕敲了一下玉碟的邊沿。
所以…這真是讓她吃飯?!
簡毓兩個圓溜溜的眼睛驟然發亮,立馬就捧起玉碟咕嘟咕嘟地往嘴裡塞東西。
幾種食物交雜著混在在嘴裡,她卻覺得這是難得的世間美味,嘴邊逐漸流下了一排紅澄澄的油漬。
而這一邊,宓奚用好膳轉頭看到吃得滿嘴紅油的小狐狸時,眼裡的嫌棄幾乎要溢出來。
“朕不是給你調羹了嗎?”
終於忍不住,他蹙眉開口問道。
簡毓一愣,捧著玉碟抬頭呆呆地望向他。
調羹?什麼調羹?
宓奚麵色不虞,視線緩緩移到地麵上靜靜躺著的白玉調羹,而後又緩緩抬眼看向簡毓。
簡毓順著他的視線看下去,這才發現早已被自己遺忘在一邊的調羹,不好意思地呲著牙對著臉色略顯陰沉的男人笑了笑。
宓奚雙眸逐漸眯起,“下次再這麼臟,就彆妄想再吃這些東西。”
簡毓汗毛一豎,這怎麼行?!
她一個竄身,立馬就把掉在地上的調羹叼了上來,而後十分流暢地將調羹夾在自己兩個指甲的肉墊之間,開始顫巍巍地在白玉碟裡舀東西。
宓奚滿意地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