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連珠孔雀月裙的陳充媛盈盈而來,恭敬地給她行了請安禮。
姬姒淡淡開口:“起來吧,賜茶。”
陳充媛也沒開口道謝,自己便坐在了旁邊的梨花繡凳上,毫不客氣的接過宮女奉上的茶水,抿了一口後十分嫌棄道:
“娘娘泡的這是什麼茶啊,我嘗著怎麼有股苦味啊。”
姬姒懶得理她,眼神掃過她身上那件一看便知是新做的月裙,淡淡道:“妹妹今日這身衣裳倒是不錯,想來方才是去給皇上請過安了吧。”
陳充媛輕咳一聲,其實她根本都沒見到皇上,但還是要嘴硬道:“是啊,皇上還誇我這身衣服做得好看,下次要再賞我些布料呢。”
姬姒一眼就看出她的心虛,也不戳穿,淡淡笑著接她的話茬:“今日新人入宮,皇上還肯陪妹妹說話,看來妹妹在陛下心中的分量,可真是不淺。”
陳充媛一聽到新人這兩個字,就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一般。
她臉上的心虛陡然間轉為了氣憤:“說起這個嬪妾就來氣,明明我進宮都一年了,也侍奉皇上不久了,才得一個充媛之位。宋家那賤…宋家那小姐怎麼一進宮就是昭儀之位,足足壓了嬪妾一個頭啊!”
她說呢,向來嘴毒的陳充媛今日怎麼破天荒的來給飛鸞宮給她請安,原來是心裡不舒服了,跑到她這找慰藉呢。
“昭儀不昭儀的,總歸是看在她父親的麵上封的罷了。妹妹你還年輕,又得皇上喜歡,將來若是能懷上子嗣,豈不是能飛上枝頭,高枕無憂了嗎?”
姬姒麵上說著,其實心裡滿是嘲諷。
彆人不知道,她還不知道嗎?
陳充媛自以為承寵了幾次,隻要好生調養身子,就能有機會懷上子嗣,成為後宮第一人。
實際上那不過是皇上用迷情香迷惑她們的手段罷了。
那香之奇效,可以讓人忘乎所以,仿佛置身於真正的男女之歡中,甚至還能體會到交合的快感。
此香雖然效果好,但是對人的身子亦有損傷,同時價值不菲。
姬姒想,皇上少進後宮,可能也是這個原因。
被賢妃這麼一說,陳充媛突然自信了起來。
是啊,她還這麼年輕,又不像賢妃一樣年紀大了不好生育。
正當她沉浸在自己美好的盤算中時,外頭的人突然進來回話,說宋昭儀來給賢妃娘娘請安。
姬姒聞言也是一愣,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叫人把宋昭儀請進來。
很快,一位打扮嬌豔的女子款步而來。
但見她一身金絲鸞鳥雲錦宮裝,身披芙蓉薄煙紗,頭發綰成隨雲髻,幾枚鳳紋金簪點綴其間,腕間是一個海水藍剛玉鐲,腳上是並蒂蓮繡鞋。整個人嬌俏華貴,可眉宇間卻能看出幾分青澀和難掩的驕矜。
“嬪妾昭儀宋氏,特來給賢妃娘娘請安,娘娘金安。”
姬姒端詳了她好一會,一時沒有開口叫起,可宋昭儀行禮依舊穩穩當當,讓姬姒對她高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