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就看到對麵的男人毫無心理負擔地點了點頭:“當然。”
還真的是湯尼帶來的那個幼崽??
“你一定是看錯了,他是湯尼帶來的人。”尤來亞將茶杯從桌子上端起來,深深歎了一口氣。
湯尼雖然對那孩子很是特殊,但卻也從來沒有將對方拉扯進這個世界。
以湯尼那和外界打了那麼多年交道的經驗來看,絕對不可能······
“我不可能看錯這一點,尤利亞。”西澤像是看出了他的懷疑,嘴角不愉地下壓。
“······是尤來亞,謝謝。”尤來亞的嘴角一抽,將茶杯舉到嘴邊,像是在掩飾自己的失態。
說是不可能看錯,但作為了解那孩子真實身份的湯尼不才是最不可能看錯的嗎?
比起西澤的判斷,他還是更相信湯尼那家——
就在這時,西澤自然而然地跳過了對方的糾正,冷不丁地說道:“他有著翼族的天賦。”
“噗——”
以風度著稱的尤來亞先生被茶水嗆了個正著。
在過度震驚的情況下,即便是擁有著強大實力,也並不能妨礙對方會像個普通人一樣被茶水嗆到半死。
“咳、咳咳咳!”
在一陣痛苦的咳嗽聲過後,尤來亞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你真的確定?”
這句話聽起來就有點像是挑釁了。
對麵的男人臉色一冷,
“嘩啦”一聲,回答他的是西澤身後張開的、占滿了半個屋子的黑色羽翼。
****
第二天,當斯科特一如往常那樣來到第九街區、走進西澤的店時,
少年有些錯愕地發現,那位永遠和櫃台綁定在一起的店主竟然沒有坐在他的老位置上,除此之外,還有著兩個熟悉的人同樣等在那裡。
棕色長發、戴著一張遮擋住上半張臉的麵具的那位溫和男人,毫無疑問是他曾經拜訪過的尤來亞店主;
至於旁邊那摘了麵具也完全看不清臉的人,正是壓根沒在店裡呆著、連厄運鸚鵡都不知道對方去向的老湯尼。
就算是向來處變不驚的斯科特都被這樣的場景驚了一跳——
為什麼湯尼和尤來亞先生都在這裡,他們不是和西澤店主的關係不怎麼好嗎?
比起怔在門口的斯科特,坐在屋子裡的湯尼其實才是最茫然的那個。
從昨天被強行召喚到黑街開始,他就迎頭接受了一個又一個驚天的炸彈——
西澤和尤來亞關係什麼時候那麼近了,他的店裡是被狂風刮過一次嗎?
等等,為什麼尤來亞的目光裡充滿了同情?
什麼?黑街裡出現了翼族的幼崽?
而那個幼崽是·······
斯科特???
這簡直像個世紀玩笑,湯尼的第一反應當然也是不信,可作為唯一的翼族,西澤並不像是會騙人的存在。
翼族的天賦大部分與眼睛有關,而根據西澤的描述,斯科特在開啟自己的天賦時,那種力量波動從頭到腳根本就是純正的翼族幼崽。
能夠用眼睛一眼挑出所有伴生石中的元素寶石的天賦,除了翼族本族的天賦還會有第二種可能嗎?
應該是······沒有的吧。
老湯尼當場失去了反駁的能力。
他當然記得斯科特向他描述的那次伴生石爭鬥,當初的他並沒有多問,隻以為是斯科特自己隱藏的手段。
可誰能知道這件事竟然與斯科特的天賦有關?
這孩子······真的會是他們這邊的人嗎?
老湯尼本來想要回到自己的店裡去靜靜,誰知卻被一扇黑色的翅膀擋住了去路。再一回頭,西澤和尤來亞兩個人竟是齊刷刷地盯著他。
“聽說你和那孩子認識最久。”西澤低沉的聲音響起。
而尤來亞竟是也一邊扶著額頭,一邊跟腔說道:“湯尼,講講那孩子的事吧······這麼多年來,怎麼會出現幼崽呢?”
最終,事情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老湯尼被迫在黑街待了整整一夜,直到西澤店鋪的門被打開,外麵站著一個錯愕的少年——
“斯······你來了。”老湯尼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歎了口氣。
這件事是真的也好,是假的也罷,總之他得想個好點的開場白說明情況,然後再來確認這孩子的身份。
湯尼的腦袋還沒來得及想出一個完美的說辭,就忽然看到旁邊的家夥站起身來。
不妙的感覺湧上心頭,他剛想要阻止,卻被突然張開的羽翼一下子擋住了全部的視線。
漆黑的翅膀在店裡伸展開來,寬大、有力,根根羽毛猶如箭矢般生長在流暢的羽翼上,簡直像是力量與美學的共同作品。
現在它隻是展開了一半,就已經有了鋪天蓋地般的氣勢,這讓人忍不住想——這雙翅膀完全展開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呢?
這是斯科特第二次看到這雙翅膀,也是第一次在沒有使用門戈裡斯之眼的時候看到西澤店主這樣的形象。
“其實······”對方低沉的聲音響起。
一定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斯科特想道。
緊接著,他聽到眼前這個漆黑的、宛如前世作品中墮天使形象的男人開口——
“你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