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神奇的是,最後竟然都用上了——無論是老板娘的小香腸、超豪華的高級睡袋,又或者是現在那隔壁宿舍種的胡蘿卜。
克勞德先生早已經迫不及待地從斯科特的肩膀上跳了下來,正站在艾倫的頭頂試圖伸手去摸自己的老夥計,而向往獅鷲已久、如今還看到一隻成熟的成年體獅鷲的艾倫則是早已經幸福的找不到東南西北。
斯科特站在旁邊看著這一切,在心中莫名升起了另外一個念頭——
難道他以後也應該學習一下艾倫,往行李中多放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就在這時,斯科特的身後卻響起了另一道聲音。
“沒想到,它竟然喜歡吃這種東西。”
“誰?”
他猛地轉過身去。
****
坦尼森自從接到了大哥的消息之後,整個人就是處於一種茫然的狀態下——
我是誰?
我在哪?
誰指名要來拜訪我來著?
但無奈的是,格雷格家族的人向來敏銳,更是不可能在這種事上出現“聽錯”或者“幻覺”這種情況。
在對麵親生大哥頗為同情的注視下,坦尼森被迫接受了那位騎士團團長要來拜訪自己的事實。
他匆匆地交代了侍從關於兩位小客人的安排,接著就率先下了飛艇——這或許有點不太禮貌,但現在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總不能讓那兩位剛到帝都的小客人見到那位煞星吧?
坦尼森·格雷格急匆匆地抵達了主宅,隨手抓住一個旁邊的侍從就問道——
“來訪的客人在哪裡?”
那位端著花瓶的侍從茫然地說:“那位客人不是已經去找您了嗎?”
“去找我了?”坦尼森的心中有種不妙的感覺升起,“去哪裡找我?”
“去飛艇那邊——他一聽說飛艇降落了的消息,就已經動身去尋找您了。”
侍從的聲音宛如晴天霹靂,把這位年輕的使者兼議員驚了個正著。
去飛艇那邊了??
他明明在路上並沒有看到那家夥的身影,該死的,難道是因為他因為著急趕了近路的原因?
坦尼森顧不上對那侍從多說什麼,轉身就已經急促地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如果說那家夥去了飛艇那裡,豈不是有可能會跟那兩個東厄城來的幼崽碰上?
希望他們已經在侍從的引領下去宅邸安置了,千萬不要還留在那裡!
懷抱著這樣的祈禱,坦尼森用上了自己最快的速度,急匆匆地去尋找那個先前自己還唯恐避之不及的人。
——
事情的發展總是並不如坦尼森先生所願。
因為獅鷲的關係,斯科特他們並沒有及時地離開那片空地。不僅如此,他好像還在這裡遇到了另一個奇怪的人。
在聽到那句忽然冒出來的評價之時,斯科特立刻警覺地轉身,手已經第一時間搭在了腰間的武器之上。
隻是他才一轉身,就已經愣在了原地。
站在斯科特身後的是位奇怪的青年,這種奇怪表現在了很多地方。
首先是服飾。
最為顯眼的,就是他身上穿著的那身漆黑的騎士服。
和常見的騎士服不同,他所穿的製服上沒有任何的綬帶與勳章,衣服的本身還用了比墨還要黑的顏色,深沉的簡直像是反不出任何的光澤——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其他的顏色噴濺在了上方,恐怕也會被這種黑色所掩蓋。
其次是相貌。
這位青年相當的高挑而瘦削,整個看上去的時候,就像是被籠罩在黑色製服下的一座雕塑。那外貌也像是雕塑一樣,沉默、冷硬、立體,棱角分明。
他隻要將嘴唇揚起,說不定就是英俊至極的社交界新星,但他的嘴角卻永遠都是平平地抿起,帶著冷酷與不近人情的意味。
這種穿著漆黑製服的,冰冷到像是雕塑與人偶、幾乎已經與人類隔斷了關係的青年,卻有著一頭看起來相當柔和的玫瑰金的頭發。
但這種接近於粉色的顏色出現在對方身上的時候,卻並沒有給這青年帶來些許溫柔的反差;那頭長發一絲不苟地束在腦後,硬生生被那冰冷的氣質映照成了金屬一般冷硬的質感,就仿佛它也是一種被隨身攜帶的武器。
怎麼看都怎麼覺得怪異。
斯科特向後退了一步,而此時,艾倫也終於發現了不對。
“你是誰?!”他警惕的望過來,第六感的雷達已經拉響了警報。
危險——危險——危險!!他的直覺在瘋狂鳴叫著。
在這種劍拔弩張的氣勢之下,那位突然出現的青年終於有了動靜。
隻見對方那雙眼睛淡淡地掃了兩個少年一眼,接著開口說道:“你們在喂的是我的獅鷲。”
此話一出,就連斯科特都忍不住呆了一下。艾倫更像是被燙到一樣縮回了手,任憑那隻獅鷲高興地將剩下的胡蘿卜卷入腹中。
獅鷲?
啊······獅鷲。
那吃飽喝足的獅鷲似乎想要展翅高飛,但在那青年沉沉的目光之下,它嚇得羽毛一炸,立刻乖乖地向這邊湊了過來。
“我原以為你會變得老實些,卻沒想到你先自己找到了玩伴。”
明明是說著親近的話語,但卻沒辦法從對方的聲音中聽到任何的情緒起伏,讓這個場麵顯得更加怪異。
巨大的獅鷲乖順地站在相比起來非常渺小的青年麵前,那模樣簡直不像是個野性著稱的魔獸。又或者說,野獸本就會在比自己更強大的野獸麵前收斂起一切厲芒。
青年摸了摸獅鷲的羽毛,然後終於將注意力又轉回到了斯科特和艾倫的這邊。
“你們就是東厄城今年的優勝者。”他用的是肯定的語氣,聽起來不需要他們的回答。
“而你······”他那沒什麼感情的視線掃在了斯科特的身上,眼神中似乎終於有了些波動。
“是那個斯科特對嗎。”
迎著對方的目光,斯科特點下了頭。
“是我,請問您是?”
對方沒有回答,反而是向著斯科特逼近了一步,一雙眼睛與他相對而視。
“既然遇見了,那麼我就先給你一個忠告——不要出現在任何社交場合,在學院競賽開始以前,保持你的低調行事。”
“為什——”
他的疑問沒能說完。
因為就在這時,對方的劍鞘已經抵在了他的頸邊。
哪怕是隔著厚重的劍鞘,斯科特似乎都感受到了其中那劍刃的鋒芒。
保持著劍和脖頸相抵的姿勢,青年淡淡地吐出了幾個字。
“因為太弱了。”
“如果直接出現在其他人眼中,你隻會死的比剛才更快。”
明明他的聲音還是像剛才那樣冷淡,明明脖頸上那冰冷的觸感依然沒有離開,但不知為何,斯科特卻總覺得對方並沒有惡意。
少年抿了抿嘴唇,才剛要開口說些什麼。
就在這時,另一道急促的聲音已經響起——
“德裡安·杜萊特!你要對格雷格家的客人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