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對不起,婢子不是故意的。”
虞上熙看著銅鏡中,被拉入鬢角的眉尾破壞掉的豔麗妝容,無視掉站在旁邊有些驚慌失措的婢女蓮心,以及被驚雷閃電劈亮了半個房間的喜慶。
她清楚的明白自己又又又回來了,回到了她和沈闕朝的成親之日。
殺沈蘇滿門是錯,殺沈蘇二人也是錯,就連單殺一人仍是錯,她究竟該怎麼做,才能安然度過今日,走到明日。
難不成讓她放過沈闕朝,和沈闕朝安穩成親?
一想到,要和沈闕朝同床共枕,還要裝作舉案齊眉的模樣,虞上熙瞬間汗毛倒豎。
不,這絕無可能!
虞上熙猛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郡主恕罪,郡主恕罪!……”幾乎是在虞上熙起身的瞬間,屋子裡呼啦啦的跪了一地。
虞上熙茫然的視線掃過驚慌失措的眾人,無奈的歎了口氣,擺了擺手,“無妨。”
她頹然坐下,沾濕的帕巾印上虞上熙的鬢角,擦拭掉了入鬢的眉線,卻拂不去虞上熙此刻的煩躁。
不斷轟鳴在屋頂的雷霆,是前幾次醒來時,不曾有過的警告。
虞上熙就算是再魯莽,也清楚的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她甚至懷疑,若這一次她再莽撞行事,隻怕再無清醒之期。
她究竟該怎麼做,才能破了眼前這局麵,又能一解心頭之恨呢?
虞上熙有些頭疼,畢竟前幾次,她儘想著要怎麼弄死沈闕朝和蘇婉瑩這對狗男女才暢快,可從沒想過不殺他們的破局之法。
更何況,她要是聰敏多智,又怎麼會輕易就被沈闕朝那賤貨輕易哄騙,遭了算計還一無所知到去擔憂其生死。
愁啊!愁啊!
“郡主,可要帶冠?”蓮心看著虞上熙愁容滿麵,哀聲不斷的模樣,捧著鳳冠,心中忐忑,不知這會兒替虞上熙穿上鳳冠霞帔,是否會又惹著郡主生了氣性。
“蓮心,你說若是一個女子喜歡上了一個男子,因男子未曾開口拒絕,女子以為二人是兩情相悅便成了親,卻不料男子本另有所愛,卻礙於女子權勢,不敢宣於口,但是他為了能和這個愛人長相廝守,暗中籌謀,致使女子家破人亡,你說這女子若是夢回到未成婚前,並洞悉了一切,該如何自處?”
虞上熙說著說著倒是生了主意,一人雖計短,可眾人之計未必也短,她偏過身去,看著房內正在整理的一眾婢女,喚道,“你們也彆忙活了,快與我思量一番,此女子該如何破局才好。”
屋內的眾婢皆怔了一下,麵麵相覷間,雖疑惑郡主為何會在此大喜之時,忽然提及話本裡的橋段。
但既然郡主這般說了,便都歇了手上的活計,思量了起來。
“郡主,要不將此男子殺了,已絕後患?”蓮心躊躇著開了口,她一開口,其餘婢眾,就像是被打開了話匣子,七嘴八舌的議論了起來。
“對,郡主,對於這種滿肚子壞水的男人,就得斬草除根,可不能讓他以後再出來壞事。”
“沒錯,得滅口,要是心慈手軟,遺留下什麼阿貓阿狗的,以後還得提防人來報仇。”
“……”
虞上熙看著一張張還顯稚嫩的臉龐,嘴裡毫不留情的說著是喊打喊殺的字樣,一時間不知道該感歎老爹治軍嚴謹,還是無奈偌大個鎮國侯府,竟找不出和她長得不一樣的腦子。
虞上熙按了按有些發脹的眉心,揚手阻止了眾婢的嘰嘰喳喳,“此男子行徑雖極為可恥,但萬不可生出殺心。”
眾婢女一頓,一時間皆有些被為難住了,沉寂了好一會兒,互相推搡著,卻是誰也不敢上前。
果然,莽婦之智,不可與謀者相提並論,都是武夫家養出來小閨女,自然和她是一個德行,是她奢望了。
正待虞上熙失望之際,擠在後麵負責院內灑掃的施桃越眾而出,跪在了虞上熙的跟前,“郡主,恕婢子大膽,若是婢子是此女的話,婢子會選擇讓這一切返本溯源。”
“返本溯源?你且細說開來?”這說法,這用詞,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