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奉容沒有遲疑,她踉蹌著腳步往前走去。
等到了那屋子門前,她動作遲緩地再度跪下,被沙石蹭破的口子因著她的動作再度傳來被撕裂般的痛感,粘著血的傷口緊貼於地麵,這一瞬,疼得她眼角發酸。
但她依舊不曾發出任何聲響,隻直起腰身語氣虔誠地對著裡間道:“信女江奉容,求慧光大師賜下平安符。”
裡間有蒼老的聲音響起,那聲音帶著奇異的空靈感,就仿佛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一般。
他道:“為誰所求?”
江奉容道:“為未婚夫所求。”
裡間安靜了片刻,接著,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江奉容抬眸,瞧見的是一不八九歲的小沙彌,他將手裡的平安符遞到江奉容眼前,用稚嫩的聲音開口道:“師父讓貧僧轉告施主,若有儘全力而求不得之事,不必強求,若能退一步,或許另有遼闊天地。”
江奉容雖不解其意,可亦是知曉這是慧光大師對她的提點,便向著裡間道:“多謝慧光大師提點。”
而後從小沙彌手中接過那平安符,又輕聲道:“多謝小師父。”
小沙彌點頭,轉身往裡間走去。
江奉容也方才起身離開。
隻是沒走兩步,卻有一陣眩暈感襲來,她咬牙再往前行了幾步,可到底支撐不住,眼前的光亮儘數被鋪天蓋地的黑暗淹沒。
倒下去的前一刻,她下意識攥緊了手中的平安符,心底有些慶幸,還好,她堅持到了這會兒方才倒下。
她這一個日夜實在太過疲倦,如同昏闕一般睡過去之後,竟是過了兩日方才醒來。
再醒來時,她已經回到了隱山寺的廂房中,身上的傷口也被儘數包紮妥當,她勉強起身,正好瞧見從外間推門走進來的芸青。
芸青見她醒來,連忙快步走上前,道:“小姐,您現在感覺可好些了?”
江奉容道:“本來不過是些小傷,歇息了這樣久,已是無礙了。”
“哪裡隻是些小傷。”芸青卻紅了眼眶,“他們將您送回來那日,奴婢瞧著您身上到處是磕碰和被利石劃破的痕跡,麵上全然沒了血色,連手心也是冰涼的……”
說到此處,大約是回憶起那日的景象,芸青聲音也不由得有幾分哽咽,她接著道:“那些僧人都道,便是許多健壯男子,也未必能一步一叩首地跪過那數千階梯,您一個弱女子,卻生生為了謝小將軍熬了過來,這談何容易?”
江奉容拉著她的手安慰道:“這是我自個願意做的,亦是我應當做的。”
芸青默然,又聽得江奉容問道:“謝家那邊,可還有消息傳來?”
“對了。”芸青聽了這話,才仿佛想起來什麼,從袖中取出一封書信來,“這是小姐去見慧光大師那日,謝家二小姐托人送來的書信,原本那日就是要拿給小姐瞧瞧的,隻是那日小姐回來之後便一直昏迷不醒,這才耽誤到了如今。”
江奉容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