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婉拒(2 / 2)

陳言潤心中憤恨不已,他恨自己遲了這麼些年方才出生,恨自己比楚亦心小上幾歲,恨因此二人隻得擦肩,而無法攜手一生。

胸腔中滾燙的不甘將陳言潤徹底包裹,他低頭看向鞋尖,萬千言語,皆壓在了心中,許是無從傾瀉。

灶房中響著輕微的水聲,陳言潤無法自控的回憶著與楚亦心以往的點滴,越是回憶,便越是意難平。

誰知灶房忽的一聲尖叫,他心中一緊便朝灶房而去,恰巧屋中的楚亦心披著件衣裳開了門,打算往隔壁的房中去。

二人便這般撞了個滿懷。

陳言潤鼻尖湧入屬於楚亦心的氣味,隔著薄薄的衣裳,楚亦心此刻正窩在他懷中。

耳根忽的通紅,陳言潤雙手無處可放,他仰著頭,甚至不敢直視楚亦心。

胸口砰砰的心臟跳動聲傳入楚亦心耳中,同樣呆愣著的楚亦心方才反應過來,她連連退步,背過身去,想要回到灶房中,卻又不敢。

“……嫂子,是出了何事,這般驚慌。”陳言潤主動詢問,將視線轉向一邊,不去看衣衫不整的楚亦心。

楚亦心臉頰發燙,她低著頭,聲音有些輕,“我……我在灶房中瞧見一隻老鼠……”

她原本想在房中洗浴,隻是陳家的房子除了這灶房,都有些破舊的過分了,楚亦心怕被有心人瞧見自己洗浴的模樣,便到了稍好些的灶房中。

千算萬算,楚亦心都未曾算到,灶房中竟有隻碩大的老鼠,比她手掌伸開來都要大上不少。

陳言潤沉默片刻,將自己穿著的外衫給楚亦心披上,“嫂子先回房中,將門拴好,這鼠患我自會處置。”

楚亦心點點頭應聲,單手拉著陳言潤給的外衫,便回了屋中。

幸而是洗浴完了方才瞧見那隻碩大的老鼠,若是再早些,楚亦心便很可能不止衣衫不整了。

她將帶來的換洗衣物給換上,又憂心這房中也有老鼠,急急忙忙便出了屋中,端坐在院中。

不一會兒的功夫,陳言潤從灶房中走了出來,楚亦心便急忙問道:“那老鼠……可是處置了?”

陳言潤搖搖頭,頗有些歉意,“我尋了良久,都未曾有過它的影子,許是從彆處跑了。”

楚亦心聽得頭皮發麻,那灶房她是不敢進了,房間亦是不敢進,怕是要在院中足足坐上一夜了。

瞧出了她的懼怕,陳言潤一言不發,回身重新進了灶房,將洗浴後的雜亂收拾的一乾二淨,隨後又去了楚亦心屋中,將屋子破損之處暫且用稀泥補上,再仔細檢查了屋子。

這一番忙活,陳言潤出了一身的汗,他走到房外,對楚亦心輕聲安撫道:“這屋中我仔細瞧了個遍,未曾有過鬨鼠患的痕跡,那些個能夠鑽入房中的破損處,我亦用稀泥補上了。嫂子莫怕,屋外夜風習習容易著涼,快些回房中吧。”

瞧著陳言潤額頭上的細汗,楚亦心愧疚不已,“倒讓言潤你忙活了一場……嫂子去給你燒水洗浴。”

行至陳言潤身側時,那含著刻骨愛意的目光,讓楚亦心的腳步一頓,旋即便快步進了灶房,替陳言潤燒了熱水。

“言潤,嫂子有些話想與你說。”待回了院中,楚亦心麵色猶豫,卻仍舊開了口。

不過瞧著楚亦心的神情,陳言潤便心知她想說些什麼,原本想以回避來打斷,可一旦對上了楚亦心的目光,一切便都轟然倒塌。

陳言潤不發一語,也未曾望著楚亦心,隻是低著頭悶悶的應聲。

“你那時的諾言,不過是心智還未成熟所言。”楚亦心說著,猶豫是否要點明是何時所言,又覺著陳言潤這般聰慧定能心知肚明,“嫂子不會將其放在心上,言潤亦是應當如此。”

這番話像是當頭一棒,將陳言潤偶爾湧出的那些僥幸給儘數打散。

他抿緊雙唇,未曾出聲反駁。

“先前嫂子便說過,待你中了舉人後離開,隻是言潤,縱然嫂子那時不再是你嫂子,卻仍為你長姐。”楚亦心一字一頓的說著,她雖是對陳言潤動過心,但歸根結底隻是將陳言潤當做自己的弟弟,並非小叔子,亦並非心上人,“你無須因此而傷懷,嫂子與你從始至終都將是一家人,便是你日後成了親,有了相伴一生的愛侶,或是流著你血脈的兒女,這句話亦不會有絲毫改變。”

似是有一把刀子,在無形中捅向了陳言潤的心口,那撕心裂肺的痛感如此明顯。

這些時日的旖旎,不過都是陳言潤所想罷了,原來都是虛的。

嫂子從始至終都當自己那時所言不過是說笑,從放在心上,陳言潤想著,心中的苦澀更甚。

“嫂子所言極是。”他聽到自己的聲音響起,更是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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