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將楚亦心說的麵色一紅,她覺著氣氛有些旖旎,急忙轉身便接著做菜。
一道道的菜肴被趙家的下人端到了席上,隨著眾人抬起筷子夾起其中一樣品嘗,對楚亦心廚藝的讚譽聲,便未曾停過。
不止如此,待到宴會結束,那些個剩餘良多的菜品,便成為了趙家下人們的加餐,那些丫鬟小廝吃的眉眼彎彎,不少與楚亦心套起近乎。
“楚廚娘,你這般廚藝當真好,可是有何秘方?”一嘴角還沾著飯粒的丫鬟小聲打探。
楚亦心朝她搖搖頭,掛上燦爛笑容,“怎會,不過是普通的做法罷了,真這般好吃?”
那小丫鬟連連點頭,神情欽佩不已,“豈止好吃,簡直是……是……我想起來了!是人間美味!”
“瞧瞧你,不識字便不要這般咬文嚼字了。”坐在這丫鬟對麵的小廝撇撇嘴,“分明是——此味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品!”
楚亦心也不糾結這些誇讚的話是否說的確切,隻是心中無比的欣喜,她轉身返回廚房,用餘下的食材又做了幾個菜肴。
陳言潤見楚亦心坐在了位置上,方才也跟著坐下,有人提了句陳言潤瞧著眼生,楚亦心悄聲笑話陳言潤將要露餡,卻見陳言潤一笑,輕聲道:“我今日方才入府,聽聞少爺說,是為了讓楚廚娘有個人打下手。”
原本趙晉是讓他們與前來賀壽的賓客一桌,可陳言潤說自己既然扮了小廝,定然要符合身份才是,便婉拒了趙晉。
實則是他心知,楚亦心不愛那般場合,便找了個借口。
這大戶人家的宴席,阿諛奉承不少,陰陽怪氣亦不缺,楚亦心光是想起便覺著腦袋發暈,幸而陳言潤懂她,便避開了這些。
楚亦心不拘謹,陳言潤亦是與眾人把酒言歡,他們可不曾吃席上的剩菜,隻就著那幾個現做的吃。
忽的,一個小廝端著酒走到楚亦心身前,那臉頰通紅,他深吸口氣,便道:“楚廚娘,你相貌如此出眾,又有這般好廚藝,不知可許了人家?”
聞言,眾人便開始起哄,楚亦心一怔後笑開,“我何止許了人家,如今已是寡婦一個,晦氣著呢。”
這番自我取笑,引得那些小廝不斷與楚亦心表真心,陳言潤在一旁聽得神情沉重,他將酒杯一放,便道:“你們與她相識不過半日,我與她早已結識不知多少日夜,若是改嫁,你們憑何有機會?”
楚亦心聞言,笑容一凝,旋即想起陳言潤的身份,便也自覺明了這番話的意思,“你啊,莫要嚇壞他們。”
便是這句話,陳言潤沉默到了宴席結束,二人往書院趕。
途中陳言潤反複追問楚亦心,是否已有心儀之人,起先楚亦心不過笑笑帶過,到後麵,她無奈至極,便直截了當道:“言潤,你莫要吃醉了酒便與我撒嬌,若是有心儀之人,嫂子定然第一個告知言潤,可好?”
這番言語,讓陳言潤那壓在心底的話,似乎都失了宣泄的理由。
他低垂著腦袋,似是睡著了,楚亦心將他扶正,避免從趙家的馬車上摔下去。
殊不知,在陳言潤的心中,已是借著酒意,將如何留下楚亦心的計劃,一一完整。
他不會讓楚亦心在自己中舉後離開,也一定竭儘全力,獲得與之相伴一生的機會。
自從在趙家老夫人的壽宴上露了一手,楚亦心便有了極大的名氣,接連幾日,包括趙老夫人在內,不斷有大戶人家想將她請到家中做掌廚,有些過分的甚至不嫌棄楚亦心的寡婦身份,想將她納為妾室。
楚亦心皆是婉拒了,不僅如此,她更加抓緊培養李恩慶與精挑細選出的幾個小學徒,那開連鎖店的計劃不斷在她腦海中盤旋,刺激著楚亦心。
不過兩日有餘,陳言潤便帶來了好消息,他替楚亦心找到了合適做屠宰場的地方,要的銀錢也不高。
為了這件事情,楚亦心連著做了好幾日的新菜式,皆是想要犒勞陳言潤。
尤其在得知陳言潤在村中,早已將管那屠宰場的人選給找好,楚亦心更是欣喜的在做膳食時都忍不住輕聲哼歌。
李恩慶知曉師父為何如何高興,也跟著一塊兒喜氣洋洋,倒是那幾個小學徒,有些摸不著頭腦。
“師父師父,你為何如此高興啊?”其中一個子高些的女娃,跑到了楚亦心跟前,晃悠著那兩根羊角辮,不斷追問。
楚亦心抿唇一笑,“芳芳可得猜一猜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