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均字使得一旁聽二人談話的陳言潤有了些想法,若是這般說……便是先前在齊有道那兒做手腳之人,也是李監軍了。
這李監軍,少了個替他斂財的李大勺了還不明白,仍舊如此喜歡冒頭出來,被人當刀使。
陳言潤心中冷笑不已,麵上神情未曾變化過。
李大勺是何種人,陳言潤越查便越是清楚,故而也能肯定,坑害楚亦心此事,是有李監軍在背後替李大勺出主意的。
而李大勺所擁有的一切,皆是李監軍在背後做推手所得,自然是全都聽從了。
想以此試探出楚亦心是否齊有道培養出的人手,便讓李大勺對她做那些齷齪之事……
陳言潤恨到了今日,也從未有過絲毫的原諒之意,他隻是查的清楚一分,便又恨一分。
“這李監軍,看來是得了某位的意思了。”齊有道一笑,如此說道,隻是眼底全是冷意,“我本還想著,因現下動蕩不已,那人會收手一段時日,沒成想卻是找了個小嘍囉來。”
被“小嘍囉”暗算到如今地步的司徒元,忽的有些臉熱。
“倒也不全是如此……那李監軍有幾分手段。”好似為了使得自己瞧著並非那麼無用,司徒元忽的出口插話,替李監軍辯解,也是為自己辯解。
齊有道則未曾搭話,隻是目光深沉的看了眼陳言潤。
旁人也許不能得知此事所帶來的影響之深遠,齊有道卻是萬分清楚。
朝堂如今這般混亂,便是到了陳言潤秋闈之日,瞧著亦是不會好轉過來,那等到秋闈後,因此必然有些麻煩避不開,會對陳言潤造成影響。
若是隻影響到繼續科考,那倒也不算什麼,陳言潤勝在年紀輕,便耽擱幾年,再沉澱些時日也無妨。
可這影響不止在科考上,也許……
齊有道想著,眉頭便皺的越發緊了。
直至楚亦心瞧見齊有道如此,並不知情的她,出言寬慰道:“夫子何須如此憂心?船到橋頭自然直,若是一直憂心是無用的,隻有事到眼前了,方才知曉應當如何應對。”
她隻以為是憂心司徒元的安危,倒不知齊有道想的那般深遠,可這番話竟是在無意間,使得齊有道心中那塊兒巨石忽的放下。
齊有道麵上輕鬆了不少,甚至眼底還帶了幾絲笑意,他異常欣賞的望著楚亦心,隻道:“陳家小嫂子一向豁達,這番話倒讓老夫又明白了不少。”
而將一切都洞察了個明白的陳言潤,隻覺著這場景十分好笑。
楚亦心不知原因為何,隻是為自己勸慰到了齊夫子而歡喜,齊夫子則是因著心中的顧慮得以打消十分輕鬆,司徒元在一旁震驚楚亦心的聰慧通透。
三人皆是未曾徹底明悟他人所想,卻一心覺著對方所言自己通透了。
陳言潤但笑不語,直至與楚亦心回去了,還是如此。
接下來的幾日時間,司徒元雖是解了毒,可身上那些傷是貨真價實受著的,便因此在師娘的多番拜托下,楚亦心負責照看身子尚且虛弱的司徒元。
每日除了負責寺廟中的齋飯,楚亦心還要挖空心思,拿著從慧通大師那兒來的藥材,琢磨如何給司徒元做藥膳補身子。
陳言潤因此氣惱不已,卻也未曾發難。
他認得清局勢,也知曉現如今司徒元快些康複方才是重要的,隻有司徒元身子好起來了,現下這往李監軍那邊倒著的局勢,才能有所挽回。
因著如此,陳言潤每日瞧著楚亦心挖空心思做藥膳給司徒元吃,才沒有狠下心朝裡麵撒些耗子藥。
他隻是心疼楚亦心,於是楚亦心忙著給司徒元做藥膳補身子,他陳言潤則是與慧通大師學了些藥膳,給楚亦心補身子。
這般行徑讓慧通大師都免不了隱晦的誇讚幾句,且對陳言潤與楚亦心十分看好。
今日楚亦心仍舊是吃完了陳言潤給她做的藥膳,方才端著自己做的藥膳,去尋了司徒元。
接連這麼些時日的悉心照料,司徒元自然是對楚亦心有些動心,且他府中那些姨娘亦是證明了,司徒元此人不是陳言潤那般小心翼翼喜歡之人,他若是喜歡了,便會采取猛烈攻勢,不得手不罷休。
“司徒將軍,你這是……”楚亦心瞧見司徒元倚在床沿,似乎極為難受,便要上去攙扶。
而因著今日天有些涼,趕來給楚亦心送外衫的陳言潤,則是默不作聲站在門口。
“我這身子……有些不爽利……”如此說著,司徒元似乎又虛弱了幾分,“這藥膳怕是得勞煩楚小娘子喂我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