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一家氣派的大宅門前停住。已至深秋,紅葉落階,猩紅的刺眼。趙懷逸雍容雅步,再黯淡無光的黑袍配他上那張俊臉也會增色不少。
身為長房夫郎,他一舉一動都有外人盯著,切不能有失,傷了妻君的體麵。剛進內院,就被人厲聲叫住。
“回來了。”
他原地站定,垂眸行禮:“母親安好,父親安好。”
薑主君立在廊下,看見女婿歸來,溫聲詢問:“此次一切事宜是否順利。”
“一切皆好,這是銀票。”趙懷逸雙手將東西奉上,女人身旁的男人目光嫌惡單手接過。
“此行你辛苦了,去歇息吧。”
他鬆了口氣,剛要回院落休整,就又被公爹喝住:“等等,我有話要對你說。”
趙懷逸知道逃不過此劫難,低眸淡言:“父親請講。”
“你已進門五年了,可漱玉現在還沒身孕,你心中怎麼想的。”
“我已儘力,妻君她並不願……”
趙懷逸沒再說下去,漱玉對他是極好的。成婚前就沒什麼通房小侍,婚後也獨寵自己一人。隻是床笫之事上她並不熱衷,自己再怎麼儘力伺候,她也總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
但他依然篤定妻君是喜愛自己,剛進門時顧念自己歲數小,等了兩年長到十八歲時才繼續碰他。
“哼。”
上好的玉杯被重重丟擲在地上,濺起的碎片險些誤傷了趙懷逸。
“一個男人連妻君都吸引不了那還是什麼男人,當初若是青琅入門,此時孩子都會叫人了。”薑許氏冷臉出言諷刺。
“都是我的過錯。”趙懷逸自知理虧,但依舊板著那副冷臉,眼睫低垂,盯著虛無的地麵。
他自幼過得艱苦,生父是被買進來的小侍,本是為了生女才買下來。也曾被妻君寵愛過一陣,但因為趙懷逸出生時是男嬰,生父地位從此那是一落千丈。為此素日被妒恨已久的主父不少刁難,罵幾句對他來說不妨事,早就會用沉默應對。
但在薑許氏眼中就是另一番模樣,以為對方故意跟自己作對。他的女兒哪裡都出挑得很,就算尚皇子也是綽綽有餘,若不是被小人謀害,怎麼會娶他一個低賤的庶子進門。
“瞧瞧你穿得,一身寡夫黑,真是晦氣。”男人語氣尖酸,開始挑刺。
趙懷逸沒有辯解,上回他穿得稍微鮮亮點的顏色去廟上祈福還是被公爹劈頭蓋臉的一頓訓斥。不管他說什麼都是錯的,何必解釋。
薑許氏緩了口氣,臉色稍霽,沉聲道:“你身旁貼身伺候的石竹做事一向小心周到。我有意將他納為漱玉的小侍,以後有了子嗣記到你名下即可。”
趙懷逸瞬間唇色慘白,讓他的陪嫁小廝當側室本是再合理不過。自己帶進來的人,跟他也是一條心。不少人家怕偏房爭寵都出此下策,將身邊的親信納給妻君。
可他偏偏不願答應,憑什麼將漱玉拱手讓人,更何況石竹身份還是那般卑賤。
男人嗓音冷硬中帶著些倔強:“此事還是要過問妻君的意思為好。”
“怎麼就這你還不願意,趙懷逸你進門五年,平心而論玉兒對你怎麼樣!要是我,哪有臉麵回來,早就一頭沉死在江裡。自己做出那寡廉鮮恥的事都還敢心安理得的進門,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