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家。
每到二月十五這天,謝家的氣壓總是很低,仿佛有團陰沉的雲籠罩在屋子裡,隨時可能風雨欲來。
蘭芳的偏頭痛又發作了,她將自己關進密不透風的房間裡,終日病懨懨的,三天都沒出過房門。
謝不言到的時候,房子裡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率先開口的人還是謝知,他翹著二郎腿,老神在在窩在沙發裡,茶幾上全是他吃剩下的瓜果皮,電視上正在放八點檔的狗血劇。
見謝不言來了,他都沒拿正眼瞧他,語氣裡透著股不滿:“你怎麼才回來?你媽又犯病了。”
客廳裡飄散著股奇異的香,那是蘭芳去寺廟裡求的檀香,每到二月就點上,要點足足一個月。
謝不言鬆了鬆領結,將外套掛到門口的衣架上,淡淡道:“二叔這個點是不是該餓了?我們這兒粗茶淡飯,就不留你了。”
謝知架在茶幾上的腿一頓,第一反應是惱火,今天他來這兒本是為了找蘭芳要錢的,結果連人都沒見著,知道謝不言今天回來,他於是留下來想看看熱鬨,這小子,真是翅膀硬了,回家第一句話開口就是趕客!
謝知也不吃水果了,臉色一沉:“我可是你二叔,這兒是我哥哥的家,也算我半個家,你算什麼東……”
後麵半句話還未說完,謝不言輕飄飄地看了過來,淡色眼眸裡沒什麼情緒,左手慢條斯理解著袖扣,整個人站在離他幾步遠的位置,無端透出幾分壓迫感。
這副神情,一下子就讓謝知想到數天前被警告的那一幕。
一股寒意如蛇般遊走他的脊背,謝知如隻被掐住脖子的雞似的,一點點慫了下來,他把腿從茶幾上拿下來,小聲道:“行吧,不罵就不罵。”
謝不言經過他往樓上走去:“慢走不送。”
二樓的主臥房門緊閉著,如同寂靜的墳墓,越是靠近,越是壓抑。
走到房前,謝不言將手腕上的機械表解了下來,放到口袋裡,抬起手指輕輕敲了敲門。
門內沒有任何聲音,好似沒有人一般。
謝不言習以為常,握住門把手將門擰開,撲麵而來的檀香因過於濃烈而顯得有些嗆鼻,他頓了頓,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