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瑤看著紅燭迷茫不解的表情神色, 卻沒有再開口解釋。
紅燭不是菖蒲那個莽撞的性子,見阿瑤沒在開口,她也十分默契的沒再說話, 畢竟主人家的事情, 有的時候, 知道的太多, 也不好。
“走吧。這些事情, 同我這個未出閣的女兒家,就沒什麼關係了。”阿瑤看著於母此時的表情,就已經能想到, 在未來一段時間裡, 家裡怕是有些不太平了。
紅燭應了一聲, 很快就跟在阿瑤身後。
不過離開之前, 神使鬼差的又回頭看了一眼, 便看到了於母看少夫人的眼神,帶著憤恨之色。
心中一顫。
小姐說得一點都不錯。
家裡怕有段時間要不太平了。
這個不太平指的是少夫人和夫人之間, 畢竟婆婆要為難兒媳婦,手段多的事。
想到少夫人,那真的是個性情爽利的,對小姐也好, 希望夫人不要做的太過分。
但紅燭也知道, 像是這種事,便是小姐都插不上太多的話, 更何況她一個做奴婢的呢。
希望少爺能護著少夫人吧。
……
果然,
隻隔了一日的時間,於長青要回書院,雖然成婚了, 且還在新婚期,但讀書也不能落下。
畢竟翻年過去三月,他可就要出發去京城,參加後年的科舉。
這是大事。
馮珍珍縱然是有些舍不得,卻也要打起精神,給於長青收拾東西。
小夫妻依依惜彆。
於長青前腳才走,人怕都還沒有到書院,那邊於母就派了人到和鳴院,把馮珍珍叫了過去。
還美名其曰,教導對方理家之事。
她年歲大了,這家裡早晚是她當家,雖然於家簡單,但不能理家可不行。
馮珍珍聽到這話,那是一點懷疑都沒有。
十分自信滿滿的去了。
然後,
一直到天黑,才黑著臉,拖著疲累的身體回來了。
“小姐,這夫人也太過分了。她就是故意折騰小姐你的。”銀蝶用藥油幫馮珍珍已經有些紅腫的手腕按摩,也為自家小姐打抱不平,“……日前見夫人和顏悅色,還以為她是個難得的婆婆,沒想到,一直都憋著呢。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好了,銀蝶,你且少說兩句。”馮珍珍的心裡也老大的不高興。
原因在於,於母前後給她的反差,太大了一些。
先前,馮珍珍不是不知道一些婆婆喜歡給兒媳婦立規矩,先前她自信自己不會是其中一員。
畢竟就身份來說,於長青高攀了她。
而且她也見過了於母好幾次,對她的態度那叫一個和藹可親,比之親生的女兒都要熱切一些。
她以為自己遇到一個性情慈和的好婆婆。
這婚後的頭幾日,她還覺得婆婆態度溫柔,卻沒想到,這竟然都是她裝出來的。
夫君這前腳才走,她後腳就如此行事。
真真的是表裡不一。
“……到底是夫君的娘親,口上少說一些,萬一被人聽了去,少不得要挨兩板子。”馮珍珍又說道。
自小和馮珍珍一起長大的銀蝶,一聽這話,就知道馮珍珍並沒有生自己的氣,現在生氣,更多的是氣自己看走了眼。
不過見小姐的表情神態著實不好,應了一聲也就沒再開口了。
馮珍珍雖然是個性情爽利大方,但並不是沒有成算之人,作為官家小姐,家裡的姐妹也不少,嫡庶都有,她也是在人情往來場中長大。
心機手段也是不缺的。
今日受委屈。
一則是她沒有防備,再有就是於母婆婆的身份,在天然上就壓著她。
才叫於母得逞。
不然的話,
但凡馮珍珍有些防備,今日就不會這麼容易過去。
“菖蒲。”
“小姐。”
阿瑤也知道了於母那邊的操作,做法雖然不聰明,但在於母看來,應該是出了心裡的鬱氣吧。
其實於母不是沒有心機手腕的人,隻是自於家生意失敗,遷回祖籍,於父為了兒子的前程,也改了以往的貪花好色,如今身邊除了於母這個正室夫人之外,就隻有兩個通房丫頭,連個正經的姨娘都沒有。
那兩個通房丫頭也都是老實的性情。
於母的那些心機手腕自然也施展不出來,日子過得舒心了,那些手段也就漸漸地忘了。
才會用了這樣直白的法子折騰嫂子。
換成還在京城裡的於母,那是絕對不可能這麼光明正大的折騰人。
“小姐?”菖蒲有些疑惑的開口喊了一句。
阿瑤回神,對上菖蒲疑惑的表情,這才開口說:“去把我前幾日才製好的玉容膏給嫂嫂送過去,女兒家皮膚嬌嫩,嫂嫂又是嬌生慣養長大,想來是用得上的。並且也和嫂嫂說一聲,這玉容膏和尋常的膏藥不同,沒有那麼大的藥味,味道清香,便是擦上去,也不會失了禮數。我還用這個藥膏,作弄過哥哥呢。”
菖蒲聽著這麼一長串話,她是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小姐這是什麼意思?
不過沒關係,
雖然聽不懂,但菖蒲聽話,乖乖的找出藥膏,並且把阿瑤的話,那是一字不落的說給馮珍珍聽。
而馮珍珍聽著菖蒲傳達的話,又看了一眼手裡精致漂亮的藥盒,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片刻,
抬頭問道:“銀蝶,你說妹妹這是什麼意思?”
“少夫人,您這心裡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銀蝶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