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期兩日的高考結束, 不管是麵露歡喜還是難過，都已經不能再改變什麼？
過了大半個月的時間。
高考成績出來了。
或許是因為時間太短的緣故，大棗村的知青表現並不佳, 出來阿瑤之外, 考的最好的便是顧建明, 再有便是卓佩蘭, 其他人, 卻都落榜了。
當然了, 考上的三人之中，最亮眼的還是阿瑤的成績, 全省第一, 順利的考入了中南醫科大學。
她的這個成績出來的時候, 整個青山縣都震動了，縣長都特意到大棗村，對阿瑤進行了一個獎勵和表揚。
還給了一筆獎金。
而知青們看到阿瑤的成績竟然這麼高, 也是震驚，畢竟一直到高考前幾日，他們都還有看到阿瑤出外診。
沒想到她的成績竟然這麼好。
早知道，就該請教一下。
但不管現在怎麼後悔？也已經於事無補。
這一年高考的已經是定局, 再不能更改。
不過也不需要擔心, 高考既然恢複了, 那麼他們遲早都可以回去，而且今年不行，還有明年。
顧建明是第一個離開的。卓佩蘭考到了京市的大學，也在拿到通知書後，離開了，不過她卻不是一個人的, 和她一起的還有賀知章。
說是要夫妻一起奮鬥。
賀母是極力反對，但架不住賀知章願意，鬨到最後，賀知章還是和卓佩蘭一起走了，以丈夫的身份。
卓佩蘭走了。
但趙曉蘭隻能留下來，她高考成績太爛，彆說大學，就連中專都沒考上。
隻能來年再戰。
倒是陳建安，因為顧雲峰和顧雲柔的關係，他被嚇到，給家裡寫了信，在顧雲峰兄妹走了沒多久，他就被陳家尋了關係。
在高考恢複的消息還沒正式公布的時候，人就已經回去了。
和知青隻需要拿到大學通知書就可以離開不同，阿瑤本來就是大棗村的人，又是衛生所的醫生，某種程度來說，吃的也吃公糧。
這衛生所這幾年在她的經營下，已經是大棗村十分重要的一項收入，每天過來尋醫的人也不少。總是要把這些安排好，才能離開。
再有便是，阿瑤這一上學，未來幾年可能都不會回來。
她已經同奶奶商量好，會帶她一起去江市。
張奶奶雖然不是很願意離開故土，畢竟上了年歲，就開始戀家。
不過她就阿瑤這麼一個孫女，被阿瑤一勸說，也就點頭答應下來，雖然她舍不得大棗村，但更舍不得孫女。
還是答應跟著一起過來。
多了張奶奶一起離開，阿瑤要忙的事情就多了許多。
“紅衛叔，我家裡就麻煩你得空過來看一下，打掃一下，彆讓雜草長滿就成。衛生所那邊的房子，村子裡也可以接著用，不過若是有醫生來的話，住所就要另外找。若是嫌棄麻煩的話，先前重做輸液室的房間，可以先收拾一下，讓地方住。若是一時也尋不到人的話，雪妮和桃子也有了兩分火候，不嚴重的，她們星期回家，也可以先且代代班。”阿瑤對張紅衛開口說道。
張紅衛點頭答應下來，他的心裡是真的舍不得阿瑤離開，畢竟衛生所這兩年給村子裡帶來了不菲的收益。
他的心裡是有點鬨不明白，阿瑤為什麼也要考大學，她這醫術，十裡八鄉那都是數得著。
不過人要上進，繼續學習，他也不能攔著，隻能歎息一聲：“真是舍不得瑤丫頭你走。記得學完早點回來，”
對張紅衛這話，
阿瑤隻笑了笑，並沒有回答。
“對了，這些書和資料，是給雪妮的。紅衛叔，我多說一句，雪妮是個有天賦的，無論如何，監督她好好讀書，來日也考個醫科大學，這一輩子的前途才是真的有的。”阿瑤把已經收拾好的一摞的書，遞過去說道。
張紅衛點點頭：“你這都說了好幾次，放心吧。我和孩子媽已經商量好，隻要雪妮考得上，我們就是砸鍋賣鐵也供。”
“紅衛叔，雪妮隻要考上了。如今上大學不要錢，還有補貼呢。”
張紅衛聽到這話，眼睛一下就亮了。
……
走之前，
阿瑤也沒忘記去一趟桃子家，她就隻有兩個徒弟，沒打算厚此薄彼。
不管是學習資料還是醫學資料，也都有給桃子留一份。
相對於張紅衛重男輕女來說，秋嬸就隻有桃子這麼一個女兒，對她的前途，那是比任何人都要上心，對阿瑤的話，幾乎是奉為圭臬，答應的那叫一個乾脆。
“秋嬸，這個你留著，是我給桃子準備的學費還有生活費。”除了學習資料和叮囑之外，阿瑤又另外塞給秋嬸四百塊錢。
如今上學便宜的很，學雜費還有生活費，一年下來，也就幾十塊錢。
這四百塊錢，足夠撐到桃子考上大學了。
秋嬸本來是不肯接，她家雖然條件不好，但隻要她肯乾，難也就難這幾年，隻要桃子考上大學，她再苦再累都值得。
“秋嬸，我知道你剛強。隻是也要為桃子想一想，她就隻有你這麼一個親人，你這些年勞累，身體也不大好，需要將養一些。若是你因為勞累有個好歹，你讓桃子怎麼辦？你也知道我家裡的條件，寬裕。桃子是我徒弟，又有天賦，我這個做師父的為她多考慮一些，是應該的。”阿瑤開口說道。
“若你心裡實在過意不去的話，就給我寫個借條。來日等桃子工作了，再還我也行。”
秋嬸聽到這話，這才點了頭。
雖然叫秋嬸寫了借條，但阿瑤壓根就沒當真，回到家裡，就丟到了火堆裡去。
……
阿瑤和張奶奶走的時候，是冬日裡難得天清氣朗的好天氣。
依舊是趙鳴開拖拉機，把她們送到縣城火車站。
先前一些不重要的行禮，阿瑤是已經先一步托人送到學校去，所以和奶奶一起走的時候，行禮倒不算多。
“師父，我會記得給你寫信的。”
“好。記得我的話，要好好學習，師父在大學裡等你們。”
“嗯。”
雪妮和桃子點點頭。
又交待了幾句，阿瑤便和奶奶一起離開了。
……
從青山縣到江市，坐火車需要一天一夜的時間。
路上漫長。
坐的是這個年代特有的綠皮火車，奶奶走的時候不舍得，但坐上火車了，那股子不舍之情，倒是慢慢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