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玉澤站在她身後。他的身份敏感,雖然晏寧不知他是如何瞞過辦事堂長老的法眼,但眼下顯然不宜牽扯到玉澤。
這下她算是撞到鐵板上了。
賬本是公家的東西,要她拿出來並沒什麼;可煉器圖紙是絕不能外傳,這是原主留在世上的最後一點掛念,是私有之物。
她不能將圖紙白白地交出去,用在這種不合理的地方。
“恕我不能出示您想要的東西。”
被拒絕的楊長老哼了聲:“既然如此,那便跟我走一趟吧。”
*
戒律堂前,空曠的地上矗立著一座問心台。
按照楊長老所說,隻要她能過了問心台的考驗,便可以化解她身上的嫌疑。
好兒戲的做法,可她現在確實孤立無援。晏寧這般想著,便要上去,早試早結束。
身旁的玉澤勾了勾她的小拇指,她轉身對上幽深的眼眸。
“寧寧,能不能彆過去?”
那種快要將人吞沒的剝離感再度出現,玉澤眉頭緊鎖,胸腔裡的那顆心臟猛烈跳動,幾欲衝出身體。
他想說“我可以護你周全”,可還沒來得及,晏寧便回勾了下手指,弄得他心緒激蕩。
女修笑著安撫他:“我去去就回,很快的。”
戒律堂開問心台的消息很快傳開來,不少有空的弟子等紛紛來圍觀。一名佩著劍的小弟子正踮著腳往裡往,忽然有個銀發青年拍了拍他的肩。
青年指著那把佩劍:“可否借我一用?”
“好……哎等等你會用劍嗎?”
被塞了一大把靈石的劍修不明所以地看著銀發青年。青年的握劍姿勢彆扭,分明是不善用劍的模樣。
“借過。”青年撥開人群,走到最內圍。
他緊緊地盯著登上問心台的晏寧,攥緊了手中劍。
問心台中央,是岩石狀的基座。其間銘刻著法陣,正散發著淡藍色的光芒。
打量著如同測謊儀的工具,晏寧沒有太在意,隻想著身正不怕影子斜。
回答完第一個走賬的問題,基座並無異動。她鬆了口氣,而楊長老的臉色則鐵黑了幾分。
還剩另一個煉器殺獸的事,答完她就能離開。
“晏寧,你可有心存異心,煉器禍害塔中異獸?”
“弟子絕未做過此等事。”
現在應該可以走了,晏寧心想。
正當她轉身欲離開的瞬間,忽而基座大震,藍色光罩驟然升起!
強烈的壓力迫使晏寧跪伏在地。前方的楊長老露出得意的笑容,然而這笑容並沒有持續太久——
問心台上金光大閃,蓋過光罩本身的藍色。霎時空氣中威壓大增,逼得在場所有人雙膝發顫。
宛如液體的金色靈力狂湧,來源是中心的銀發青年。隻見他一劍斬碎問心台,劍身震鳴,光罩應聲碎裂。
在破陣的同時,玉澤身形一閃,扶起搖搖欲墜的女修。他臉側線條緊繃,顯然是情緒壓到了極點。
周遭的低氣壓使得天色仿佛也暗沉下來。
生理性痛苦令晏寧眼眶蓄滿淚水,可她硬是擠出笑,輕聲道:“謝謝……”
“不要說謝謝。”
她後半句還沒來得及說完,便被玉澤打斷。他握住晏寧的手,將靈力源源不斷地渡給她:“寧寧,不要和我說謝謝。”
握著她的手,正微微發顫。
淡藍色光罩破碎後,留下滿地碎片。問心台四分五裂,裂痕滲入大地,足見斬台者修為深厚。
在此刻,所有人才明白,這個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青年,是何等深藏不露的高手。
玉澤小心翼翼地抱起晏寧,如同抱著一件易碎的器皿。眼裡血氣翻滾,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