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安娜話音落下的一瞬間,也是在尤裡斯提醒的同時。
圖書館外的天空頓時再次被烏雲鋪滿,一聲響雷直擊眾人的耳膜。
安娜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沒關係。我不想再苟延殘喘了。在我死在這裡的那天,我的生命就應該結束了。”
“安娜,哪怕我們的生命一直在副本裡經曆無限輪回,我也希望你在我的身邊。”尤裡斯用手臂猛地抹了一把眼淚,痛苦地說道。
許舟輕輕眨了眨眼。
她聽懂了。
尤裡斯與安娜是早些時候進入“夕望圖書館”副本的玩家,但安娜在此被假托馬斯坑害,成為了巨大的白色蠕蟲,永世不得離開副本。
而尤裡斯...
安娜仰起頭來,不願讓自己的眼淚落下,道:“但你本來早就通關離開副本,你向係統申請成為這個副本的原住民,當上了新晉武器區管理員,為了我再也無法離開。”
又是一記驚雷。
還能申請成為副本原住民?
許舟有些吃驚。
這是她從未聽過的詞彙,更是從未想到過的一條路。
“我願意。”尤裡斯喃喃道,“更何況,係統願意讓我們保留記憶。”
安娜再次搖了搖頭,說道:“自此以後,我們永遠活在了副本的時間裡,每次有人副本通關,這個副本的時間就會倒退,圖書館就會重啟,阿代爾等人又會恢複如初。整個副本重新開始,而我們成為了唯二帶著記憶一次又一次經曆副本的NPC。”
尤裡斯笑了一下,說道:“係統給我的終極任務就是把你恢複,每一個輪回我都在為了把你恢複成人形而努力,看見原本的你就是我為數不多的念想。”
“但由於我們保留了記憶,係統也為了平衡難度,隻給你身邊安排了一個臥底玩家,不是嗎?我沒記錯的話,艾拉身旁可是有四人。”安娜苦笑道,“更何況,這次副本結束後,下次我還是會出現在這惡心的蟲子裡。”
一道閃電劈進了圖書館,落在了安娜的腳邊,似乎在警告她不要再說出去。
然而先前的很多信息,伴隨著安娜和尤裡斯的話語,頃刻之間在許舟的腦海中如同電路一般被接通起來。
比如為什麼尤裡斯作為NPC,卻知道boss陣營玩家存在,甚至知道許舟的任務,知道三三的存在。
安娜和尤裡斯中大概率至少一人,在他們進入副本時也是boss陣營的玩家。
又比如為什麼尤裡斯明明知道第一個感染點的事情,但他卻不知道真假館長的秘密,因為在他經曆的十幾次副本中,無人窺得真相,第一個感染點的事情他也隻是道聽途說,更不可能知道假托馬斯在那時對老者下了毒手,
尤裡斯本來態度十分堅定,但當他聽見安娜說出“惡心的蟲子”時,他的眼中再次盛滿了淚水,並且一言不發。
他頹喪地蹲在了地上,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結算的係統音此時也沒有出現在許舟的腦海裡,就像是也在等待著他們最終的決定。
老者茫然地看著眼前的眾人,他嘀咕道:“你們在說些什麼?什麼是副本?”
但眼下根本沒人理會他。
尤裡斯抱頭自言自語道:“我的選擇,真的是對的嗎?副本害了我們,我們卻在當副本的NPC,為它打工?”
“滋滋滋滋滋滋——”雜亂的電流音在圖書館裡響起,分貝之高讓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捂上耳朵。
尤裡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