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複的話語持續帶來殺傷力,但自己隻能,靜靜地,默默地,待在原地。
“你怎麼了?”倏地,園長口中的話語變為了一種關懷的語氣,“剛剛臉色怎麼這麼差?”
嗯...?
許舟的心有些遲疑。
剛剛是陷入了周邊植物施加的幻境嗎?
幻境結束了嗎?
許舟剛想睜眼,手腕便傳來一種溫熱感。
一隻手拉住了她。
隨後,這隻手用自己的腕部蹭了一下許舟。
這手腕上,是細長的藤蔓。
剛睜開一條小縫的眼睛,頓時再次緊閉。
這是沈霽的手。
為了遮蓋他手上的藍色腕帶,他曾用蔓舞千絲將藤蔓纏繞在雙手手腕之上。
“沈霽...?”許舟小心翼翼地開口。
“我們都很關心你,你剛剛到底怎麼了?”
出現的並不是沈霽的聲音,而是園長持續的關心與問候。
“怎麼不睜眼?”園長有些不耐煩了。
不對,不對。
許舟盤算著。
如果剛剛園長長葉子的臉是幻覺,那沈霽現在為什麼不說話?
他用手腕碰我,是想告訴我什麼嗎?
“你在猶豫什麼?”園長聲音冷得像是淬了冰。
樹葉、藤蔓、手腕...
我懂了!
許舟的心裡瞬間覺得通達了許多,有種開霧睹天的滿足感。
這所謂的園長“摔倒”在地上之後,不斷拍打身上的落葉和灰土,而唯獨一處...
是他的手腕處,也是他的袖口處。
那裡,夾著幾片葉子和細小的樹枝。
摔倒在地,更容易讓樹葉附著在身上,而不容易夾進袖口之中。
更何況,當許舟提醒他時,他隻是將手背到身後,並沒有理會袖口的葉子。
這與他精心拍打西裝,乾淨整潔的形象不符。
那幾片暴露在袖口的樹葉,隻能是從他身上長出來的,本就屬於他自己的葉子!
“你有什麼要考慮的嗎?”園長一字一句地說道,嗓音已然如同徹底地砌入冰磚。
“我不會睜眼的。”想明白後,許舟淡定地給出最有力的回擊,“如果我沒猜錯,你讓我死死盯著你而移不開眼睛的能力,應該有時間限製吧?”
“你在說什麼?快點睜眼吧。”園長似乎已經來到許舟跟前,低沉的聲音像貼著她的耳畔灌入。
“你的時間不多了,不然你也不會這麼著急。”許舟閉著眼,嘴卻咧了起來,對著園長無情地嘲笑。
“我會開除你。”
“你不是園長,怎麼開除我?”許舟反問道,“該怎麼稱呼你呢?樹精?”
呼——呼——
撲麵而來的微風親吻著許舟的臉頰。
周遭恢複了樹林中該有的樹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