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誰?!”聽見女玩家的答複,許舟的表情僵硬了一瞬,難以置信的問話聲脫口而出,“左通海...死了?”
她轉頭看向沈霽,似乎想求證自己剛剛的所聞。
“叫不叫左通海我不清楚。”女人一臉嚴肅地說道,“但他身旁的一個男人確實一直叫他左大哥。”
“可是...怎麼會?”許舟的眼睛轉了轉,有些沙啞地問道,“他已經知道死亡條件了。”
“忘記自我介紹了,”女人抿了抿唇,向前一步道,“我叫典尋雲。”
“你帶我們去看看吧。”許舟說道。
她也迫不及待地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果死者確為左通海,那先前推斷的死亡條件,就可能會被推翻。
典尋雲見狀,痛快地點了點頭,畢竟她一開始找到兩人,也正有這個意思。
許舟跟著典尋雲剛走兩步,另一個問題便躍入她的腦中。
“等等,可能我們有些敏感了,”許舟放緩腳步,警惕地跟隨著典尋雲,問道,“但你有辦法證明自己是真的典尋雲嗎?”
“嗯...?”前麵不遠處的典尋雲疑惑地頓了頓,而後說道,“你是懷疑我是植物嗎?”
聽起來,如果眼前典尋雲為真,那她也已經基本知曉植物園中植物所存在的一些問題。
“我隻是覺得有點奇怪,你在見到屍體後,是怎麼想到來告示牌這找我們的?”許舟不緊不慢地問道。
而典尋雲倒也沉著冷靜,她從若不迫地回答道:“午餐時間,我也去了餐廳,當時你們在吃東西。我無意間聽到你們要來告示牌這裡。”
許舟並未吱聲,似乎在琢磨這話的可信度。
“我沒有特意偷聽,但是這酒店餐廳就那麼大。”典尋雲似乎有點吐槽餐廳小的欲望,“還有,我看到你們碗碟裡隻有肉類,所以我也沒敢吃蔬果。”
許舟心中的疑慮漸漸被打消,她恢複了正常的步速,跟了上去。
“剛剛有點懷疑你了,抱歉。”
“理解,換做我我也會問清楚。”典尋雲絲毫不介意。
...
“就是那裡。”典尋雲停住腳步,指向不遠處。
三人已然沿著小路走了一陣,而在典尋雲所指的地方,平坦的地麵隆起了一個等腰高的小山坡,周邊不再長滿樹木,而是綻放著夏季的鮮花。
“山坡...?”許舟歪歪頭,問道。
“那有個向下的山洞。”典尋雲解釋道,“入口在山坡背對我們的方向。”
許舟麵色凝重地點了點頭,這樣便完全可以理解為什麼典尋雲會不敢一個人進入。
“對了,那個左...叫什麼來著?”
“左通海。”
“對對對,左通海。”典尋雲提到左通海,臉色便刷的一下變了,“他的屍體就在洞口,唉,彆提多嚇人了。”
“我知道。”
在這裡死於植物,哪會有什麼好死狀?
見到典尋雲到這便頓住了腳步,許舟看穿了她的畏懼,於是主動走快兩步越過了她,帶頭向前走去。
“謝謝。”典尋雲目光閃爍。
她有些過意不去,但卻難以抑製內心的恐懼,隻得不好意思地道了聲謝謝。
“不知道為什麼在夏季環境,左通海會變成一塊冰雕?”典尋雲的言語中,透露著些許兔死狐悲的感情。
畢竟,左通海與她都是玩家。
“冰雕?!”許舟再次感受到驚訝。
但還沒來及細想,一行人便已經走到了洞口。
想象中的與許舟埋盆栽時所見到的被樹根貫穿的人相似的場麵並沒有出現。
相反,左通海的麵容平和、眼眸微閉。
倘若不是他發絲與睫毛上細小的冰晶閃爍著點點寒光,皮膚亦已然成為深藍的冰片,許舟會以為他正沉浸在某個寧靜的夢境之中。
許舟輕輕碰了一下左通海,他的指尖冰冷,無法傳遞絲毫的溫暖,已經化作了夏季中冬日的永恒。
左通海便在洞口,以特殊的方式為炎熱的夏天帶去絲絲涼意。
而許舟便在這時才忽地意識到,自己的背脊已經被汗水滲透。
而在夏季中完全感覺不到熱感、未流下一滴汗的自己,就出現在昨天。
當時還是嘰嘰喳喳的付勝讓她發覺自己並不畏懼炎熱。
為什麼僅僅過去了一日,身體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許舟皺了皺眉。
“我們繼續往前走吧...?”典尋雲看許舟思襯良久,忍不住說道。
“不急。”許久不出聲的沈霽說道,他有些關心地看著許舟衣服上的汗漬,似是也感覺到了許舟的不對。
“走吧。”許舟出聲說道,“沒什麼大礙。”
“裡麵好黑。”典尋雲縮了縮肩膀,說道。
“我記得你有那個。”許舟看向沈霽,用雙手比劃了一個手電筒。
“好好好。”沈霽打開手電筒,前方的道路瞬間一片光明,“還好我帶了。”
“準備充分,不愧是我花店長的好學徒。”許舟笑嘻嘻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