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如此,他的語調隨意而懶散,嗓音漫不經心,仿佛隻是隨口一問。
許舟身側的藍色斑點漸漸凝聚成團,由點點藍星變為一個個光球,神秘而充滿力量。
“仙客來?”園長冷望飛審視著許舟,流暢的下巴微揚,在他話音落下的下一秒繼而審視起曲心奕,“桂花?”
曲心奕身側的黃色線條如紡織般交錯,為她著上一件最璀璨的淡黃色大衣。
冷望飛淡然一笑:“你們的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我怎麼不知道?”
“你不是被殺死了嗎?”許舟問。
“你是說這個?”冷望飛嘴角漾起弧度,慢條斯理地拉去了一側袖子。
他的皮膚上是觸目驚心的傷疤,一道又一道,交錯縱橫。
那層乾涸而堅硬的痂殼,色澤或深,或淺。
“春區的鋸齒葉雨,傷我不淺呢。”冷望飛語調端得散漫,“夏區那生命之冠竟然以為這樣就能殺死我…”
語罷,他漫步上前,許舟和曲心奕試圖離開原地,但這本該給予她們力量的光球和線條頃刻之間成為了無形的枷鎖,將她們束縛在原地。
“而你們冬區的梅花,竟然還埋了我。”冷望飛抖了抖外套,附著在身上的泥土緩緩脫落,細碎地落在四周。
“你也是植物…?”許舟瞥到冷望飛傷口處的青苔。
“不是哦,我是植物人。”
短短八個字,透露出冷望飛的無限自豪。
“噗嗤。”
聽到“植物人”三個字,許舟三人不約而同地低笑兩聲,打破了這份緊張的氛圍。
“……?笑什麼。”冷望飛疑惑不解。
“挺好的,植物人。”許舟壓下比AK還難壓的嘴角,一本正經地說道,“顧名思義,植物與人類的結合體。”
冷望飛略略彎腰,將頭探到許舟跟前,端詳著她的表情:“你真這麼覺得?”
“保真。”許舟硬生生扯著自己的肌肉,不讓自己笑出聲。
冷望飛滿意地點點頭。
他漫步走到天窗下方,抬頭看天,下一刻的閃電讓他的嘴臉變得尤為猙獰。
“我知道你們不是真正的冬區和秋區生命之冠。”冷望飛斷言,“因為夏區的醉蝶花妄圖殺死我。”
說罷,冷望飛走到書桌前,拉開底下的大櫃門。
“撲通——”
一個被五花大綁的男人掉落在地。
他掙紮著,拚了命地掙紮著,在地上蠕動。
重獲光明後,他布滿了淚水和紅血絲微微眯了眯,見到冷望飛後,不住地向他搖頭,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似是在求饒。
看見男人手腕的藍色腕帶,許舟立即將他的麵孔與冬區見過的人聯係起來:“你不是那個一直躲著我們的人嗎?”
男人點點頭,又搖搖頭,已然神誌不清,隻有淚水嘩嘩地往下流。
“我在冬區見到他。乾脆就讓你們…”冷望飛一頓,“團,聚。”
他輕輕一抬手,辦公室的四角登時長出一棵幼小的樹苗,它們以較普通樹木以千萬倍的速度生長,很快就頂破了辦公室的天花板。
隨後,四棵大樹的樹乾上歪七扭八地長出了數不勝數的尖長樹枝,逐漸塞滿辦公室。
許舟和曲心奕在被束縛的範圍內,以扭曲的姿勢艱難地躲避,但這樣下去,早晚會有一根樹枝紮中她們。
植物是不容易被殺死,但她們終究隻是進入副本暫時取代植物的凡人,副本會輕易放過她們嗎?
不會。
而她們雖然獲得了理論上能增強實力的生命之心,她們就真的能獲得這強以百倍的能量嗎?
不能。副本不會允許這種極限的存在。
許舟自嘲似的搖了搖頭。
而地上被綁起的男人更不必說,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祈禱這些刺恰有偏差的遠離自己。
沈霽雖然行動自如,但尖刺布滿整個辦公室,讓他避無可避亦是肉眼可見的未來。
曲心奕已顧不得冷望飛在場,她一邊扭腰躲閃,一邊問身邊的許舟:“你劇情完成度多少了?”
“90%”許舟尚能清醒回應。
“我也差10%。”曲心奕語速飛快,“不到100%,這破副本不會讓我們走的。”
“剩下10%的問題肯定出在園長身上。”許舟抬起右臂躲過一根尖刺,分析道。
曲心奕尋思片刻:“冷望飛剛剛說,他知道我們不是真正生命之冠的原因是夏區醉蝶花想殺他。”
許舟眼前一亮:“醉蝶花是宋安喬。”
“誰啊…?”
許舟這才想起來曲心奕並不認識宋安喬,她長話短說地解釋後輕聲說道:“這樣看來,四區生命之冠,應該都知曉園長的植物…植物人身份。”
說道“植物人”三字,許舟還是難掩尷尬。
“四區植物應該殺不死他,而四區生命之冠對此了然於心。所以他才會判斷試圖殺他的宋安喬已經不是原來的夏區生命之冠。”
“沒錯。當年四區植物獲得特殊力量後,園長應該也從中獲益,得到了一些類植物力量。”曲心奕一時想不到更好的詞來形容。
“沒能力的話,也就當不了這個園長了。”許舟苦笑一下,“先前怎麼沒想到呢?能與四區生命之冠簽合同的人,又怎麼會是等閒之輩。”
“收走四區生命之冠的生命之心,恐怕也是他的提議。這樣一來,植物園最強大的就是他了。而他又不必殺死四區生命之冠,畢竟他還要利用植物賺錢,在外享樂。”曲心奕縮了縮肩,莫名地有些毛骨悚然。
不過…許舟滿心滿腹都是怨念——宋安喬害了她一次,沒想到在這還隱形地害了她第二次!!!
——恭喜解鎖劇情碎片“植物人冷望飛”
——劇情完成度達到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