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彆問為什麼,”孟晚陶說:“就那樣放著罷,中午不是還剩了兩個包子麼?我們一人一個,今晚這頓先將就一下。”
小瓷:“……”
她看了看小姐,又看了看麵前豐盛的晚餐,好一會兒終於反應過來,她放下手裡的涼拌菜,跑到床邊,湊到孟晚陶耳邊:“小姐是懷疑菜裡被下毒了嗎?”
下毒就太明顯了,她覺得伯爵府應當不至於用這種手段。
但往日裡,彆說這麼豐盛的飯菜,就是殘羹冷炙,都要小瓷去廚房裡討,根本就沒送上門過,就算是因為老夫人在莊子裡留宿了,莊子裡的人為了麵上好看,顧著她幾分。
可老夫人對她是個什麼態度?
剛剛她還威脅了老夫人一通,把老夫人氣成那樣,周媽媽可是老夫人的心腹,怎麼可能會在這個時候,巴巴地讓人給她送這麼豐盛的晚飯?
讓她吃飽了好有力氣,繼續氣老夫人麼?
這般反常行為,肯定有問題。
她又不懂藥理,身邊也沒可靠的人,隻能選擇靜觀其變。
反正今天已經吃了一碗雲吞,和一個肉包子,現在再吃一個肉包子,雖然吃不飽,但至少能扛一扛。
小瓷本就聽小姐的話,經過今天的事後,對小姐就更加信服了,雖然她很餓,也很饞麵前的葷菜,但小姐說了不能吃,她就得忍住。
她翻出放在案子後的包子,拿給孟晚陶:“小姐你把兩個都吃了罷,我不餓。”
“中午就吃了那麼點兒,”孟晚陶好笑:“怎麼會不餓?”
說著,她拿起一個包子遞給小瓷。
小瓷搖頭:“我真的不餓,我進城那會兒,宋叔給我煮了一碗雲吞呢,我是吃飽了回來的,回來後又跟著小姐吃了好多,現在還不餓。”
撒謊撒的不成樣子。
真要進城的時候就在宋叔那兒吃了一碗,回來的時候,怎麼沒聽她提起?
而且兩人一起吃雲吞的時候,她恨不能把碗底都舔了,這會兒又說不餓了?
“快點吃了,”孟晚陶把包子遞到她嘴邊:“明兒你還要幫我跑腿呢,不吃東西哪有力氣聽我使喚?”
“不不……唔!”
孟晚陶直接把包子塞進了小瓷嘴裡,把她拒絕的話給堵了回去。
小瓷:“……”
她叼著肉包子,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雖和小姐親近些,可小姐也從沒做出過這樣的舉動。
孟晚陶看著她叼著肉包子,呆呆傻傻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
小瓷:“……”
她看著小姐,最後也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笑了。
包子都被小姐塞進了嘴裡,她也不好拿出來再給小姐吃,隻好和小姐一邊笑著,一邊把包子吃了。
邊吃,小瓷邊想,小姐人這麼好,對她也這麼好,一定會有好報的。
反正她是一定會好好伺候小姐的。
肉包子本來個頭就不大,兩人沒幾口就吃完了,雖然沒吃飽,但至少解了饞。
孟晚陶指了指桌子上的飯菜:“都倒了,就倒……”
孟晚陶四處看看,沒看到哪裡可以倒,最後指著床下:“倒床底下罷。”
小瓷:“…………”
忍著口水,把飯菜都倒到床底下後,孟晚陶讓小瓷把晚盤都放回到食盒裡。
“要送回去麼?”小瓷拎著食盒,問。
孟晚陶想了想說:“就放門口罷,有人來取,就直接取走,沒人來取,就明兒天亮了再送過去。”
她們離前麵院子距離遠,又沒有燈籠照明,黑燈瞎火的,不說旁的,摔了磕了也不是個事兒,不過是幾個碗和盤子,她還不信了,這個時候,還能有人因著這事找她的麻煩。
小瓷對小姐的話根本不作懷疑,她又檢查了一下碗盤,確認都放進去了,這才拎著食盒往門口走。
還沒走到門口,寂靜的黑夜裡就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聽著還不像一個人,小瓷馬上回頭看向孟晚陶。
孟晚陶倒是挺鎮定,不等她示意小瓷,外麵就傳來聲音:“三小姐晚飯吃好了麼,我來收碗筷的。”
孟晚陶對小瓷點頭示意。
小瓷突然就有些緊張,她對著外麵道:“吃、吃好了,進、進來罷。”
還是那個送餐的丫鬟。
丫鬟往屋裡看了一眼,視線特意在孟晚陶臉上停留了會兒,就馬上收回了視線,看到門口正在煎的藥,她什麼也沒說,從小瓷手裡接過食盒,說了一句夜寒露重,就走了。
太假了。
那丫鬟一走,孟晚陶就嫌棄地抿了抿唇。
既然要做樣子,也不做得像樣點。
真要關心她,門口明明煎著藥,不該問一問麼?
看到了裝沒看到,真不知道她們是對自己主子不儘心,還是不把她放在眼裡。
喝了藥,夜就更深了。
今天一天神經緊繃,又吃著藥,孟晚陶乏得很,這個時辰也沒甚發生,想著估計要等到明天了,孟晚陶便讓小瓷熄了燈睡覺,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得養足精神才是。
小瓷今天跑了一趟城,也累了,熄了燈後,拉過自己的鋪蓋正要在床前打地鋪,就聽小姐道:“上來睡罷,現在天涼了,睡地上冷。”
小瓷受寵若驚,不自在道:“不、不用,我睡習慣了,不礙事的。”
孟晚陶往裡麵讓了讓:“上來,天涼,一個人睡太冷了。”
這才幾月的天兒,哪就那麼冷了?
她隻是反應慢,並不傻,自然聽得出小姐是故意這樣說的。
小瓷有些感動,在床邊站了會兒,最後在小姐的催促聲中爬上了床榻。
床雖不大,孟晚陶和小瓷都是身量瘦小的,睡在一張床上,倒也不擁擠。
孟晚陶摸了摸兩人中間的空地,對緊貼著床沿的小瓷道:“往裡挪挪,你睡那麼遠,我都暖不到。”
小瓷隻好又往裡挪了挪。
挪了兩次後,兩人終於挨著了,孟晚陶這才隔著薄被拍了拍她:“睡罷。”
兩人累了一天,沒多會兒,便進入了夢鄉。
小屋子這邊在寒夜裡沉睡,大院子那邊可還燈火通明。
隻不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