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陸衡跟他一樣,在今天之前,也都是單身吧?
那份微酸又轉為了嫉妒。
人與人之間的距離這麼大的嗎?
察覺到江明澈的走神,陸衡輕咬了下他的唇瓣。
控製著力道,沒把人給咬疼。
“臥——”
在江明澈因為炸毛,要推開他時,陸衡一隻手安撫地揉捏著他的後脖頸。
捂在江明澈眼睛上的那隻手早已鬆開,緊緊地箍在他的腰間。
…
從小到大,陸衡聽過很多,誇他幸運的聲音。
他生在北城,父母都是大學教授,算是高知家庭,這也讓他從小接受了良好的教育。
隻是北城兩個字,已經是很多人一生努力的終點。
如果按照世俗衡量的標準,那麼他無疑是幸運的。
一路順風順水。
如願地考取了江大,被自己感興趣得專業錄取。
在外人看來,他的人生好像一直都在開掛。
大一期間,周瑞、王海鳴每次談到他,也總是用一種充滿嫉妒以及陰陽的口吻感歎。
“靠,陸衡,你也太幸運了吧?你爸媽是博導,到時候你的論文隨便給他們指導一下就肯定能過了。哪像我們,什麼都得靠自己。
”
“哈哈,我們是隻有論文靠自己嗎?我們是不管什麼事情都得靠自己好吧?”
“所以說啊,學習好有什麼用。還不如人家會投胎。”
陸衡從來不認為他是個壞運氣的人,但也從來不認為他的運氣有多好。
不可否認,他的父母為他提供了較為優渥的生存條件,卻也僅此而已。
他的父母都是非常好強且愛麵子的人。
低年級時,隻要他的考試不是班級第一,就會遭到歇斯底裡的謾罵跟抽打。
高年級,競爭越是激烈,就越要保持住年級第一的位置。
隻要是參加競賽,就一定要拿獎,並且成績一定要很亮眼。
否則,就要被各種冷嘲熱諷。
之所以沒有再挨打,是因為他大了,已經學會反抗。而他的父母,再沒有辦法在力氣上,對他施加暴力。
他沒有瘋,是因為他不認為父母沒有資格摧毀他的人生。
所以,哪怕在無數個崩潰的日子裡,他都咬牙撐了下來。
他的人生裡沒有幸運,隻有陷入淤泥裡的掙紮跟自救。
這一刻,陸衡卻開始願意相信。
他的運氣好像真的不壞。
如果他前麵所有的境遇,隻是為了積攢這一次的運氣,那他的前二十一年,還真的沒有那麼糟糕。
…
陸衡的親吻越來越急,也越來越密。
兩人從床尾,親吻著,來到了床頭。
江明澈被陸衡抱著,坐在了床上。
確切來說,應該是陸衡坐在床上,他坐在陸衡的腿上。
兩人的唇瓣隻在中途有著短暫的分開,很快便又貼在了一起。
江明澈換氣的間隔越來越長,每次他都感覺自己還沒有徹底緩過氣來,嘴裡的空氣就有被陸衡給掠奪走。
“陸,陸衡……”
江明澈的掌心,在陸衡的肩上推了一下,“我,我先緩緩……”
他好像,真的要喘不過氣。
聽見江明澈的聲音,陸衡倏地緩過神。
他戀戀不舍地將人放開。
江明澈趴在陸衡的肩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身體發軟,他的手臂向後,本來想要在床上稍微撐一下,沒找對位置,不小心碰到了床頭櫃上的杯子。
聽見杯子在床頭櫃上搖晃的聲音。
江明澈嚇一跳!
他急忙轉過身,陸衡及時地伸手,扶住了杯子。
江明澈大大地鬆了口氣。
他寶貝地把杯子給往裡頭放了放。
…
陸衡注意到江明澈這個細微的動作。
他的唇瓣,親了親他的耳朵。
很繾綣的吻法。
因為真的很輕,但是又能夠讓人感覺到這個吻裡的“愛意。”
江明澈的耳朵通紅。
操。
陸衡這家
夥未免也太會了!
江明澈把被子放好(),確定不會輕易碰到之後?()_[((),這才鬆開手。
他轉過頭,問陸衡:“你這杯子,你是一開始,就打算送給我的?”
這個問題,江明澈昨晚上就想問了。
不過昨晚上他腦子確實很亂,後麵一時給忘了。
陸衡:“嗯。”
“你那麼早開始,就準備我的生日禮物了?”
江明澈想了想,“不對。你那會兒還以為我生日是大年初一吧?又不知道我生日快近了。”
陸衡還沒有完全從方才的親吻餘韻裡回過神,他的聲音微帶著低啞:“這個學期有聖誕、元旦,還有校慶。”
換言之,早在他製作這個杯子的時候,他就已經把理由都給想好。
“操——”
江明澈沒忍住,笑了,“校慶是什麼鬼?”
元旦送禮物就已經挺奇怪的,神特麼校慶!!!
…
江明澈忽然想到。
如果昨天不是他沒忍住,跟陸衡告了白,那麼他收到這份禮物的心情可能會完全不一樣。
就算他依然一下子就猜到這個杯子是陸衡做的,他也隻會以為陸衡對他是兄弟情。
那麼,他也就一直不會知道陸衡的心意……
陸衡究竟,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親手包裝了這個禮物?
江明澈望著陸衡,他微抿起唇:“是不是,如果不是我昨天晚上沒有衝動之下就……你是不是就不會告訴我,你送給我這份禮物背後的意思?”
陸衡沒說話。
顯然這是默認的意思了。
江明澈皺著眉,他不大理解:“為什麼?”
陸衡:“我沒想過,你會有喜歡我的可能。”
這話聽得江明澈鼻尖有點發酸。
他發現陸衡喜歡上他以後,至少還可以患得患失。
陸衡有可能會喜歡上他,也有可能不會。
好歹,有那麼一個“可能”,等著他去爭取。
可是,陸衡的喜歡裡,沒有這個“可能。”
操了。
他以前怎麼會那麼遲鈍?
半點沒有往他自己身上去想過。
心裡頭有多感動,嘴上就有多欠,江明澈語氣調侃:“就算是這樣,你還是要把你親手製作的杯子,送給我?就這麼喜歡我——”
江明澈的身體倒在了床上。
“喂——陸衡!”
陸衡把臉埋在江明澈的脖頸間,“嗯。”
江明澈心尖一顫。
他聽懂了陸衡這一聲“嗯”裡的意思。
—就這麼喜歡我啊?
—嗯。
“好了!我知道了!你給爸爸起來!”
不要再給他起立了!
操。
他現在終於明白,陸衡早上說的降火,是怎麼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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