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嘔!”
右邊房間
聽見隔壁傳來亂七八糟的動靜,賀徉知道肯定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事。但一沒聽到呼救,二來自己也不打算在深夜舍命救人,他按下躍躍欲試想湊熱鬨的同伴,繼續睡覺。
不一會兒,隔壁安靜了下來。
賀徉依舊閉著眼,聽見那讓人牙酸的摩擦聲轉移到了自己房內。
但他沒有反應,像是睡著了。
黑泥團此時縮水了二分之一,渾身無力,好不容易才從對麵女魔頭的房間裡逃出來,它現在急需吃點正常東西補補。
隔壁好哇,兩個人,不會摸到空床,人高馬大的,也填得飽肚子。
它迫不及待地從木縫中流進去,隨意摸到一張床,毫不猶豫地下口——
空的
它再一次愣在原地。
兩顆腦袋這時從天花板上鑽了出來。黑團似有所感,上半部分翻起,像是在抬頭。
賀徉和唐向澄一左一右,躺在床單搭成的簡易吊床上,一樣居高臨下地看著地麵。
黑影巴巴地呆在原地,試圖等他們驚叫一聲掉下來。但天花板上的兩人麵不改色,看了一眼就躺回去繼續睡了,不一會就傳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黑影等到淩晨,天快放亮,終於失魂落魄地從門縫下流走了。
隻留下地上兩道黑色的水痕,像是它未乾的淚跡。
……
蔚搖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的。
她在床上坐了一會兒,意識終於回籠,想起昨晚的經曆。
半夜的她被起床氣所支配,行為難免過激了些。現在看著牆上的被子,還有地上沾滿黑色粘稠物的炭火鐵盆,蔚搖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下床開門。
門外是昨天關門的店小二。他像是沒看見屋裡的狼藉一般,低頭恭順地請蔚搖到一樓吃飯。
蔚搖出門就看見了唐向澄,長發男子看起來心情不錯,衝她擺了擺手。
左邊房間,兩個女生此時也被叫了出來,小熊看起來精神飽滿,鄧茂安就不一樣了,臉上掛了兩個巨大的黑眼圈,整個人暗淡無光。
看到蔚搖,她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你還活著?”
蔚搖打招呼的手默默縮了回去。
這話怎麼聽起來這麼不對勁兒。
鄧茂安也意識到自己說得有歧義,她張開嘴試圖解釋,卻感覺自己喉嚨被掐住了。
她用餘光看到賀徉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頭微不可見地朝店小二的方向偏了一偏。
鄧茂安秒懂,火速閉上了嘴。
眾人穿過走廊,下了樓梯,看見昨日的福老板正親自捧著蒸籠放到桌子上。
蒸籠蓋子掀開,一股白色的熱氣頓時散開,一籠微微發黃的饅頭吸飽了水分,圓潤飽滿,看著很有食欲。
“哎喲,怎麼來這麼快!”福老板誇張地叫出了聲,“你們再等等,這菜還沒上齊呢。”
蔚搖乘機四處張望了一下。這福順客棧結構倒是簡單,一樓客堂提供飯食,廚房和老板一家的房間則在後堂:二樓整個提供給給住店的旅人。
店畢竟不大,客堂沒有雅間散客之分,隻擺幾張桌子,後頭緊貼著櫃台,櫃台後的牆壁上掛著一排排竹片,上麵刻著菜名,充當菜單。
蔚搖盯著菜單看了一眼,不動聲色地和老板拉起家常。
“老板挺有雅興啊,一般客棧就是在竹片上寫點字,你們家用的居然是竹刻。”
邊說著,蔚搖走近菜單板,仔細端詳一陣,笑道:“這字可寫得真不錯。”
福老板哈哈大笑,自謙道:“字都是摹的字帖,我可寫不來這些,隻是自己刻的罷了。”
“福老板您可彆謙虛,在竹子上刻字可是難事。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