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其他需要交代,那就開始了。”
季硯辰點點頭,做了請的動作。
向慈工作起來幾乎六親不認,她可以專注到周圍沒有彆人,這次也不例外。
真正當心平靜下來,她的腦袋裡隻有眼前這些東西才是真的,至於身後站著誰又跟她是什麼樣的關係,她通通不在意。
書房裡的東西不算特彆多,向慈鋪了一張墊子在書房中央,然後開始乾活。
那些書看上去有些年頭,向慈來來回回搬了好幾次才搬完。
她低頭蹲在地上整理書籍的時候,季硯辰其實想過去幫忙,但他知道冒然打擾,隻會讓這次服務失去任何意義。
後來他一直站在角落裡,像個旁觀者一樣在回顧自己這麼些年來的過往。
書籍整理好,向慈又將那幾張相框捧了過來。找了白布細心擦拭乾淨,她將相框挨個放在一邊,最後才到那隻模型飛機。
向慈從沒想過成熟穩重的男人,居然會將小孩子的玩意留到現在。
那隻模型飛機外殼的色彩已經退了色,周圍的零部件也早已用膠水粘牢,若非要說這隻模型飛機有什麼不同,那肯定就是周身明顯可見的裂縫。
被摔碎過,但又用膠水粘在了一起。
向慈小心翼翼地取下放在墊子最邊上,她看了看四周,除了牆上還有幾張字畫,東西幾乎都在這了。
“拿下來吧。”
向慈聽著聲音有些低沉,她沒敢往回看搬了凳子便去拆,不過太高太重的原因她有些分心。
正當她非常小心地在拆那些掛畫的時候,身後伸出一隻大手替她托著那些沉重的掛畫,向慈扭過頭恰好對上那雙複雜神色的眸子。
她從沒有見過季硯辰眼裡如此黯淡過。
印象裡的男人哪怕是在老人的葬禮上依舊克製著情緒,然而卻在此時在自己家中,他居然流露出了彆人所看不到的那一麵。
那雙眸子再也不是散發著希望的晨起太陽,倒像是秋夜裡一輪忽明忽暗的月光,清冷的讓人感到悲涼。
向慈莫名想到了他的微信頭像,“深海浩劫”用來形容此刻再適合不過。
季硯辰替她拿下牆上那些掛畫之後就沒有再動手幫忙,向慈重新回到整理的工作當中,時間不知不覺走了一圈又一圈。
忙活了好一陣,向慈終於從一堆東西裡走出來。她摘下口罩,額前的汗水早已打濕了頭發,此刻粘粘乎乎都粘在臉上。
她的臉頰泛著紅潤,臉上的神情是突然工作完之後的鬆弛狀態,她舒了口氣這才轉身去找季硯辰。
發現對方一直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她內心掙紮了好一會兒最終才朝對方走了過去。
“你,還好嗎?”向慈站在一邊試探性地看他。
季硯辰的眼神盯著書房中央那堆東西,神情凝重看起來情緒並不算太好。
向慈跟他有一樣的過去,此刻沒說話默默坐在一邊。
就當是陪一個完全失控的客人吧,她暗暗告誡自己。
連她自己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季硯辰突然開口,話卻讓人忍不住心疼。
“可以的話,能不能……抱抱我?”
向慈不敢相信,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居然會跟她提出這樣的要求。
換做以往她肯定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