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睜著眼睛,有些不能理解剛剛自己為什麼會冒出“想要吃掉這個人”的想法,但是身體的本能依然驅使著他一直看著對麵男人身上滲血的傷口。
【真的好香。】
身體失去控製的讓萬葉感覺有些恐怖,他死死掐著自己的胳膊,最後顫抖著咬住了自己的手,試圖壓下那種詭異的食欲。
該死。
這一年,就沒有任何一件好事。被天領奉行追捕,又看著摯友慘死神明刀下,最後隻能落得背井離鄉會葬身風暴之中的結局……難道如今他變成這樣也是來自神明的懲戒嗎?
他做錯了什麼?
萬葉那過於露骨的眼神終於讓迪盧克看懂了他想要做什麼,迪盧克有些驚訝:“你……是想要吃掉我嗎?”
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萬葉壓抑了一年多的情緒忽然在這一瞬間崩潰了。
大滴大滴的眼淚流了下來,把對麵的迪盧克弄得有些懵。
直到現在這個時候,迪盧克都沒弄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除了最基礎的訊息外,他也僅僅知道眼前這個不知名的孩子似乎想要“吃掉他”這個事情。
在看到萬葉的正臉之後,已經和不少人外國人打過招呼的迪盧克飛速推斷了一下萬葉的年紀——大概15歲的樣子。
出於安全方麵的考量,迪盧克沒有貿然靠近萬葉。
看著對方死死咬著自己手落淚的樣子,心軟的前西風騎士最終歎了口氣。他解開了自己領口的扣子,一步一步走向萬葉。
“你想要血?還是肉?”迪盧克靜靜觀察著萬葉的一舉一動。
萬葉鬆開自己的手,隨後瘋狂搖著頭,用自己最後的自製力一點一點往後挪著:“……請……離開。”
感受到萬葉那依然死死盯在自己傷口處的目光,迪盧克忽然覺得萬葉有點像小動物。他自己養了一隻梟,他的父親以前也養過猛獸,這個時候他居然有些詭異的產生了“投喂”寵物的感覺。
不過……誰家食物會是飼養員自己啊。
他其實不能肯定萬葉是否是什麼長生種,他隻是覺得……這種情況下他沒有辦法不管萬葉。
“過來。”迪盧克的聲音很強硬。
萬葉停止了往後的動作,他深吸了一口氣,緊接著艱難閉上眼睛:“這位先生……能否離開這裡,我……沒有辦法保證我不會做出傷害你的舉動。”
迪盧克沒再跟萬葉廢話,看著萬葉一副快要餓死的樣子,他直接伸手把人拎了起來:“如果你可以約束自己的行為,我不介意暫且養著你。”
他也知道在這種什麼都不清楚的情況下這麼做無益於養一個定時炸彈在身邊,但是他還是這麼做了。
——迪盧克.萊艮芬德,從來都不做自己沒有把握的事情。
他有信心能在萬葉暴起傷人的時候把他摁住,西風騎士團也好,稻妻亂七八糟的天領奉行也罷,在迪盧克看來都沒有能夠約束這種危險分子的能力,而且他們與迪盧克心中所追尋的“正義”完全不同。與其放出去,不如約束在自己身邊。
覺得自己最起碼應該像一個人類一樣活著的萬葉掙紮著:“放開我!”
看著萬葉已經紅的近乎滴血的眼睛,迪盧克四下打量了一下直接把他放到了桌子上坐著。
這個姿勢萬葉不得已直接與迪盧克身上的傷口近距離接觸,在迪盧克帶著探究的目光注視下,萬葉的瞳孔縮得幾乎看不見,微微張開的嘴裡隱約還能看到長出來的尖牙,指甲……手指還沒徹底長出來,沒有什麼變化。
“先試一試吧。”迪盧克說著萬葉還理解不了的話,直接用手沾了一點血喂給萬葉。
萬葉的意識有點模糊,所以並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等到他意識到的時候,血已經被喂了進來。舌尖上傳來的並不是讓他作嘔的血腥味,而是一種滿足了食欲的香甜。
——這種心態更加令他作嘔。
看著萬葉忽然加速了的愈合,迪盧克鬆了口氣。四處找了一圈沒有找到容器後,他微微有些失望,隻能把看上去又有些自閉的小孩兒拎起來,對他說道:“沒有東西裝,我直接喂給你。過會兒我出去打探一下,你在這裡不要動,等我回來。”
他倒是不擔心萬葉會不會失控,畢竟對他來說直接拎起大劍把人打暈是最好的選擇。
徹底放棄掙紮的萬葉有些疲憊地點了點頭,那種饑餓的感覺讓他快要發瘋,個人的意誌力再強終究是有界限的,他無法確保自己一直保持這個狀態會不會傷害到無辜路人。
迪盧克是個強者,如果他失控了,他相信迪盧克會處理好的。
隻是……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總覺得有些對不起處心積慮將他送走的白鷺公主他們……
在他那位能用雷元素打火給他烤肉的朋友死在神罰之下後,那些逃亡的日子裡,茹毛飲血的日子他倒是也沒少乾,不過人這還是頭一次……
萬葉的思緒有些混亂,攝入了足夠的能量之後,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緩緩鬆懈下來,看著那一抹紅色,恍惚間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位友人。
“求你……彆去。”
眼淚在朦朧之間順著眼角流了下來,萬葉在迪盧克懷裡沉沉睡去。
聽到這句話後,迪盧克的動作微微停滯了一瞬間。
他也曾有過這種時候,那是在前些年他的父親死去的那一天,他也在雨中如此悲泣,隻是淚水與雨水混合,至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為此落下了眼淚。
不過他想,以那個時候他的性格來看,肯定……是哭了吧。
本來打算處理完情報組織這邊的事情之後就回蒙德繼續經營家裡的酒莊,順便以自己的方式處理一下蒙德那些肮臟的蛆蟲,沒想到竟然耽擱在了這裡。
用自己的外套把萬葉裹得嚴嚴實實後,迪盧克簡單處理了一下脖子上的傷口,收起被丟在一邊的重劍準備出門。
推開麵前的木門,迪盧克久違地走到了陽光之下。
收集情報的第一步,先找個本地人聊一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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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處理完那田蜘蛛山的鬼之後,灶門炭治郎一邊在蝶屋修養,一邊進行著更加精深的呼吸法練習。
雖然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是醫生們並沒有批準他們可以重新接任務,一時間沒什麼事情乾的炭治郎乾脆拿了蝶屋後備的製式日輪刀出門幫忙采購一部分藥材了。
他修養的這段時間裡,這邊的鎮子他也沒少來,但這還是他頭一次……在剛剛抵達村子的外圍是就嗅到了鬼的氣息。
但……那不是尋常鬼的味道,反而和彌豆子有些像,非常乾淨的味道。
箱子裡傳來咚咚地敲動聲音,炭治郎知道是彌豆子在擔心他。
作為哥哥的炭治郎笑了一下,隨後安撫到:“沒關係的,這可是蝶屋附近,到處都是紫藤花,不可能有那麼多強大的鬼啦。”
話是這麼說,可炭治郎的臉色卻是相當難看。
蝶屋的位置同樣隱蔽,他們這些鬼殺隊隊員離開的時候同樣會喬裝打扮,而這一片一直有蝴蝶忍帶人進行清掃,基本不可能有鬼……那這個鬼到底是哪裡來的?
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