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苗知州。看來這火燒朱家莊的案子,想必就是你經辦的吧?”
看著眼前為褚家辯解的白鷳青袍中年官員,正氣得肝兒疼的朱聿鍵頓時不由得一陣冷笑。
不用說,這身著五呂官服之人就是這睢州城知州苗良,也是這‘河南四大凶’之一的寧陵苗家人。
說起來,因為到目前為止朱聿鍵仍是以‘皇莊衛’的名義在控製睢州城,在並未暴露雞公山身份的前提下,除了褚家和被李定國奪城時殺了的睢陽衛指揮僉事湯大猷外,暫時卻是並未動睢州城的其它官員士紳。
因此,這次公審褚家,除了被軟禁的睢陽衛大小將領外,像睢州城內的知州、判官等一眾大小官員及士紳,也是一並被他請來觀審了的。
“李同知,去年朱家莊確曾發生過火災,但要說是褚家故意縱火卻是並未有直接證據。依本官看或許隻是朱家莊百姓不慎失火所致,本官也隻是依律辦理處置而已……”
然而,麵對朱聿鍵這再明顯不過的嘲諷和質問,苗良這從五品的知州卻是十分硬氣,並未有半點退讓或是畏懼不說,反而是底氣十足的跟他這從三品的指揮同知硬杠起來。
沒辦法,大明自‘堡宗’之後,文官集團逐漸勢大,長期以來的重文輕武大環境下,即便是戰神戚繼光這等級彆的武將麵對張居正都要以‘門下走狗’自居,一個知州硬杠衛指揮使又有什麼稀奇的?
隻不過,仗著長久以來的文貴武賤環境硬杠朱聿鍵苗良卻是怎麼也不會想到,對方這指揮同知其實卻是個冒充的西貝貨,是可以掀桌子不按規則玩兒的。
所以他這以文壓武的如意算盤,不用想也知道是個什麼後果。
不僅如此,他更不會想到的是,就因為他的判斷失誤,原本這場隻是針對褚家人的公審,卻是轉瞬間會將整個睢州城絕大多數士紳給牽連進去,甚至連帶著他遠在寧陵的苗家本家都沒能逃過這場滅頂之災。
“證據?嗬嗬,朱家莊的父老鄉親們,這狗官說褚家火燒朱家莊沒證據,那你們告訴本將,朱家莊的田現在落到誰的手裡了?”
見這‘硬骨頭’的苗良竟然如此歪曲事實,心中殺意頓生的朱聿鍵也懶得再跟他囉嗦,直接再次轉頭望向了城頭下的一眾真正的‘公審官’。
“苗良你這狗官眼瞎了嗎,看不到我朱家莊的田地如今都被褚家強奪了嗎?”
“將軍,這狗官跟褚家是姻親,他們都是一路的貨色……”
原本因為看到苗良這知州同樣站在城樓之上還有些顧慮的睢州百姓,在聽到朱聿鍵這聲毫不留給對方麵子的‘狗官’之後,頓時便徹底放下了心來,再無半分顧慮。
“來人,給本將把這狗官的官服扒了,一並押到下麵去聽候處置!”
有著民意為仗,不等被自己當麵直呼狗官氣得渾身顫抖的苗良再次開口,朱聿鍵也是正式開始掀桌子不講規矩開始直接拿人了。
“大膽李信,你……你想造反嗎?你不過是個小小的指揮同知而已,憑什麼……”
見朱聿鍵一個小小的衛指同知不但想要罷自己的官,更是膽大包天想要審判自己,驚怒不已的苗良頓時忍不住大聲質問起來。
沒辦法,在這種動真格的情況下,文官也就隻剩下了耍嘴皮子的能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