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染中午還真的帶他爸媽去食堂吃了頓飯,他給他爸媽安排得挺豐盛,有魚有肉,讓他們重溫一下學生時代。
而他自己就跟先前說的那樣,他隻吃素。
許玫皺眉:“你這頓頓吃素,營養能跟得上嗎?”
顧染說:“我沒有頓頓吃素,我喝牛奶,吃雞蛋,我隻是不在外麵吃肉。回到訓練基地,我吃得可好了,頓頓離不開小動物。”
顧長風給老婆夾了塊糖醋裡脊:“嘗嘗這個。記不記得咱們上學哪兒會兒,你最愛吃這道菜。隻有二食堂才有,賣的特彆火。下課鈴一響我第一個衝出教室,生怕買不到。”
顧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父母是真愛,我隻是個意外。”
許玫夾了一塊紅燒排骨,準備放兒子碗裡,手伸了一半又縮回來:“忘了,你不能吃。”她又把排骨放進了老公碗裡。
“……”
“哎呀!”顧染冷笑兩聲,陰陽怪氣的說道,“你們養兒子就跟養小狗一樣。”
顧長風好奇:“怎麼說?”
“頓頓給他吃狗糧。”
許玫把西藍花推到顧染跟前:“彆光吃狗糧,也吃點菜。”
“……”
下午,夫妻倆帶著兒子去了趟他們在北京的新家。顧染驚訝的發現,這個小區距離他們以前的運動員公寓並不遠。
顧染站在陽台上遠遠地望過去,還能看到滑冰館。他掐指一算,搬去冰雪園那邊也已經半年多了,應該馬上就能搬回去了吧。
傍晚,夫妻倆又把兒子送回訓練基地,臨走前許玫還有些戀戀不舍,直到兒子的背影消失,她才舍得上車。
顧長風寬慰他:“反正咱們現在也住在北京,想見他隨時都行。”
三月初,顧染隨隊去韓國首爾參加短道速滑錦標賽。場地依舊是兩年前,他參加世青賽那個場地,他至今還記憶猶新,簡直如同噩夢。
他覺得這個場地的冰麵特彆差,尤其是領滑的狀態下,冰麵狀況不好,阻力太大,非常影響成績。
兩天冰上訓練下來,不光是顧染,所有其他隊伍都在抱怨。
第一個比賽日,許多運動員滑出來的成績普遍比正常水平差了許多。
但韓國隊卻是個意外,這兒是他們的主場,他們對這塊場地相當熟悉,滑起來遊刃有餘,絲毫不受影響。
顧染在500米的四分之一決賽中,竟然沒滑過韓國隊那個叫李仁赫的隊員,隻拿了個小組第二。
然而,到了第二天的半決賽,事情非但沒有好轉,他反而要麵臨更嚴峻的考驗。
韓國人很聰明,也很會利用場地給他們帶來的優勢。
首先,場地不好,運動員在領滑的時候占不到優勢,反而要消耗更多體能,尤其是中長距離的比賽。
但是對於韓國隊來說,場地對他們基本沒什麼影響,他們很樂於處在領滑的位置,到了比賽後半程,彆人要想追上去,那可就不容易了。
頭一天晚上,顧染也和兩位教練探討過這個問題,徐清認為500米的比賽畢竟距離太多,無論如何起跑要快,搶到領滑的位置就等於成功了一半,冰麵不好,就克服一下。
顧染和程森也認為有道理,短距離比賽,對方守好路線的情況下,很難再超越上去。還有就是,處在第二的位置,不僅要想著如何超越前麵的對手,還得分心防著被身後的對手超越。
即便如此,第二天的半決賽仍然進行得很不順利。
孟語喬分在同一個組,最後衝線的時候情況很複雜。
黃在顯處在第一位,孟語喬第二位,第三位是一名意大利選手,第四位是韓國選手李仁赫。
就在衝線的一瞬間,意大利選手從外道一起衝了上去。顧染就看到孟語喬踉蹌了一下,速度立馬慢了下來。
是他和意大利選手有個身體接觸,而後者反而借這一下力順勢衝過了終點。
就在他倆發生肢體接觸的時刻,李仁赫從最外麵的跑道超了上去。
這時候,孟語喬反而落到了第四。
肉眼根本無法看出第二名和第三名之間的差距,但是看台上的韓國觀眾已經開始喊了起來,用這種方式給裁判施加壓力,讓他做出對韓國運動員有利的判罰。
裁判站在電腦前,反複觀看比賽。
過了很久成績才出來,意大利選手推擠犯規,取消成績,這一組其他三個人全都進入了決賽。
半決賽結束之後,場上需要澆冰。廣播裡DJ正在播放一首韓文歌,節奏很強的電子樂,加上現場觀眾不停歇的呐喊,整個滑冰館都吵得沒法正常說話。
顧染和孟語喬回到看台,兩個人一直交頭接耳,商量著接下來的決賽。
旁邊沒有進入決賽的池朗插了句嘴:“這個冰麵情況太差了,對我們非常不利。”
徐清說:“場地就這樣,改變不了。關鍵是,在這種情況下,小染的優勢要大打折扣。”
顧染沉吟片刻,說道:“如果我搶到領滑,韓國隊首先針對的肯定是我,不排除他們會使用犯規的手段,因為他們有兩個人,並且這是在韓國,看台上都是他們自己的冰迷,他們不敢在這種情況下內鬥,就算是演也要表現出團結。”
他看向孟語喬,說道:“如果他們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你就找機會上。”
孟語喬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是說道:“放心,我會儘全力保護你。”
顧染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來吸引火力保護你,是一樣的。”
徐清一人瞪了一眼:“這有什麼可爭的。”
顧染身體後仰,漫不經心的說道:“畢竟是世錦賽,又不是世界杯,隨便滑一滑就行。我要是拿不到金牌,我也不想韓國人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