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第132章(2 / 2)

顧染說:“每天的比賽都很艱難,輕輕鬆鬆就能奪冠,那就不是奧運會。”

記者又問:“你認為今天最後時刻逆轉比賽的關鍵是什麼?”

顧染思索片刻,忽然輕笑了一聲,然後又笑了一聲,一下子從那種昏昏欲睡的狀態中清醒過來。

他又拿起桌上的礦泉水,擰開喝了一口,然後,就開始瘋狂輸出:“我們的對手非常強大,大家也看到了,整個過程也十分艱難,在如此困難的境遇下,我們我們最終拿下了這枚金牌,不得不說,其中最大的功勞就是我們的冬奧村餐廳。”

“!!!”

本來以為他要感謝國家,感謝領導,感謝教練,要不就是感謝家人的支持,隊友的配合。

沒想到,他把最大的功勞版給了……冬奧村食堂?

有記者說道:“我們看到你每天都在分享美食。”

顧染繼續一本正經胡說八道:“沒錯,我們之所以最後站上領獎台,是因為我們頓頓都到冬奧村餐廳吃飯,每天都吃得飽飽的,吃飽了才有力氣拿金牌。”

他轉頭看向荷蘭隊的馬爾科:“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馬爾科快要也一本正經的點頭:“你說得對!”

顧染問他:“冬奧村餐廳的美食好不好吃?”

馬爾科很是捧場:“太好吃了!”

顧染給他豎了豎大拇指:“有品位。”

很明顯,這就是在內涵某些韓國運動員。不光他內涵人家,他還帶著旁邊的荷蘭選手一起內涵人家。

下麵的記者都笑瘋了,韓國選手說冬奧村餐廳難吃,隻吃過一頓就不去了。

顧染就說他頓頓都吃,所以才能拿金牌。

言下之意,韓國隊今天隻拿了個第四名,是因為沒去冬奧村餐廳吃飯。

記者又問:“短短幾天,據統計你已經登上熱搜三十多次,微博粉絲突破千萬,你怎麼看?”

顧染說:“我一般用手機看,平板帶著不方便。”

好家夥,想從他嘴裡問點兒什麼出來,那可太不容易了。除了凡爾賽,就是胡說八道。

但觀眾就愛聽他的采訪,每次發他的采訪播放點讚都是蹭蹭的漲。

旁邊有工作人員提醒,賽後新聞發布會還剩下五分鐘,各位記者朋友可以向其他兩位選手提一些問題。

就這五分鐘,顧染又開始迷糊了。

全隊走出冰場,準備乘車返回冬奧村的時候,外麵竟然還聚集了好多冰迷。

顧染昏昏欲睡的走在隊友後麵,忽然就聽到一陣歡呼聲然後許多人在高喊他的名字,閃光燈也閃個不停。

走過一個狹小通道的時候,有冰迷想要跟他合影,還往他手裡塞小禮物,被安保人員攔下來了。

上車之前,顧染向著人群鞠了一躬:“不早了,都回去吧,外麵挺冷的。”

他上車的時候,其他人已經坐下了。走過程森身旁的時候,冷不防屁股上挨了一巴掌。

顧染瞪他:“乾嘛打我?”

程森說:“我自己家的小崽子,想打就打。”

坐在另一邊的徐清笑道:“他這是嫉妒你。”

顧染往後走了幾排,坐在高梓逸旁邊:“嫉妒我拿了金牌?”

“嫉妒你有那麼多小姐姐喜歡。”徐清看一眼程森,“不像某些人,三十多了,還是一條單身狗。”

程森白他一眼:“說得好像你不是單身狗?”

徐清說:“但我比你年輕啊。”

“……”

其他人都在偷笑,隻有池朗嘴賤,明明坐在最後一排,還要扯著嗓子喊:“要不你倆湊合一下。”

池大力是真不怕死,其他人也開始起哄。

程森挨個拿小本本記下來:“等冬奧會結束再跟你們酸脹。”

“冬奧會結束要放假!”

“對,放兩個月!”

“兩個月!兩個月!”

徐清嗤笑一聲:“給你們放半年怎麼樣?”

“謝謝徐指導!”

徐清說:“想得美。”

“……”

這一路回去,全隊說說笑笑的,開過玩笑就開始聊比賽。

顧染也沒聽他們具體聊了什麼,因為他又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顧染照例點開手機,和上次一樣,又一堆微信來點和一堆信息,他撿著重要的回了,其他的沒管。

收拾好自己,和隊友們去餐廳吃了個早飯,回來的時候竟然在公寓樓下碰到了那名香港運動員。

對方的踝關節處打了石膏,手裡杵著拐,背上還背著個大包,他的教練和領隊在後麵拖著行禮。

顧染上去打了個招呼:“你好。”

香港隊員看到他笑得十分開心:“恭喜你!拿到兩枚奧運金牌!”

“謝謝!”顧染關心了一下他的傷勢:“你的腿沒事吧。”

“踝關節撕脫性骨折。”

顧染本以為他就是崴了一下,沒想到這麼嚴重。頓時也不知道說什麼:“你……你這是要回去了嗎?”

香港隊員笑著點了點頭:“我隻有1000米的比賽。常年都在國外訓練,現在受傷了倒是能多休息一段時間,準備回香港陪陪父母。”

顧染點點頭,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祝你早日康複,下次比賽咱們再見!”

香港隊員向他揮了揮手:“你繼續加油,多多拿金牌!”

顧染把他送到外麵,看到他上車,這才往回走。

他忽然覺得自己很幸運,能夠遇到程森和徐清這兩位教練。

他天生就是個肌肉耐受力不好的選手,血液乳酸含量動不動就超標。但是,在國家隊這五年來,雖然偶爾有點小傷小痛,但是從來沒有過嚴重的傷病。

他也很難想象,在奧運會的賽場上,明明進入下一輪,卻因為受傷而不得不退出比賽,那種心情得多難受。

但那位香港選手樂觀積極的態度非常讓人觸動。

顧染回到房間的時候,池朗正在給家裡打電話,從那種不耐煩地語氣就能聽出電話那頭是他爸,但是池朗臉上卻一直帶著笑意。想必,他昨晚拿了金牌,他爸對他的態度應該轉變了許多。

然而,臨到要掛電話的時候,父子倆又拌了兩句嘴,池朗氣呼呼的把手機扔到了沙發另一頭。

“不是聊得挺開心的?”

池朗很不爽的冷哼一聲:“我今年都快21歲了,現在也是奧運冠軍,他掛電話的時候竟然跟我說了一句……”

說到這裡,他聽了下來。顧染特彆好奇:“說了句什麼?”

池朗欲言又止了半晌,終於把他爸的原話說出來了:“彆惹事。這都成了他的口頭禪,每次打電話,或者我離開家的時候,都得說一遍。”

顧染笑死了:“看來你小時候沒少惹事呀。”

“你也說了,那是小時候。”池朗又把自己的手機拿回來,無意義的點了兩下,“這麼多年了,他就不能試圖了解一下我的變化,他眼裡就隻有案子,看我都跟看犯罪嫌疑人似的。”

顧染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是因為你離家的時候太小,這麼多年和他們聚少離多。他根本沒有辦法去了解你,在他的印象中,你還是那個讓他不省心的渾小子。”

池朗問他:“你小的時候,你爸打過你嗎?”

“從來沒有。”顧染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有點淡淡的憂傷,“我都沒有一個完整的童年。”

池朗被他的凡爾賽震驚到了,立馬撲上來,把他按在沙發上:“那爸爸現在給你一個。”

“滾!”

“……”

上午的訓練仍然是在健身房,顧染把布帶一頭綁在自己腰上,另一頭綁在跑步機的夾子上,背著手做牽引訓練。

腦子裡想的卻是微積分,一堆字母和數字交織在一起,花了半個小時,硬是憑著記憶裡和想象力在腦子裡解題。

所以,徐清在旁邊叫了他幾聲,他都沒聽見。

徐清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在想什麼呢?”

顧染說:“求了一堆單調區間、凸性區間、拐點、漸近線……計算量有點大,忘了時間。”

“……”

這一心二用的本事不是誰都有,關鍵徐清也不知道他說了些啥,隻是提醒他:“差不多可以了,彆太疲勞,明晚好友比賽。”

顧染點了點頭,把布帶從腰上取下來。

雖然站上領獎台的是他們六個人,但是全隊一起陪著他們去了頒獎廣場。

團體項目的領獎台要比個人項目長一些,即使六個人站在上麵,一點也不會覺得擁擠。

升國旗之前,顧染看到池朗金牌的帶子卡在了他衣服的帽子上,便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

奪金最重要的意義就是升國旗、奏國歌。他們要以最莊嚴的姿態注視著五星紅旗冉冉升起。

升旗儀式結束之後,幾個女孩子又落下淚來。

和梁可欣、楊姍姍相比,羅夢瑤顯得含蓄很多。她是隊長,也是隊內年齡最大的運動員,今年已經28歲。

這是她參加的第三屆冬奧會,儘管不是主力隊員,但終究圓了金牌夢。

她還有最後兩項比賽,無論結果如何,她都不再有遺憾。

子啊頒獎儀式結束之後,往台下走的時候,羅夢瑤忽然抱了抱顧染:“小師弟,謝謝你。”

顧染問:“謝我什麼?”

“是你堅持到最後,我們才拿下這枚金牌。”

顧染笑道:“靠我一個人可不行,是大家的努力我們才拿到了這枚金牌,也包括你。”

確實,是池朗在前一棒先完成了對加拿大運動員的超越,顧染才有機會超越一直領先的荷蘭隊。

楊姍姍在交接棒的時候身體已經失去平衡,但硬撐著把池朗推出去才摔倒。

團體比賽並不是依靠某一個人就能奪冠,要凝聚每個人的力量才能鑄就這枚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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