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入廟後,謝懷安用乾草掃出一處空位後,說是蘇絮傷了腳,單腿撐著身子很累,坐著會好受些。
隨後他又從兜裡掏出來個白瓷瓶子,說是沈確研製的傷藥,讓蘇絮回府後莫要忘了上藥。
三言兩語言罷,謝懷安便與蘇絮拉開了些距離,隻身靠在牆邊,抬眼望著窗外的春雨。
他二人間,並無任何逾舉的行止。
蘇絮握著拳頭,心中納罕,又是那夢?隻是這夢,好似會將人的惡意與欲望無儘擴張......
蘇絮正想著,又聽見謝懷安叫她走了。隻是謝懷安不知做了什麼夢,眼下臉色不太好,翻身上馬,便揚長而去。
蘇絮隻覺莫名其妙,上了馬車後才問馬車夫:“劉伯,方才你可知廟內發生了何事?我不知為何昏睡了過去。”
劉伯道:“並無何事發生啊。隻是姑娘你和謝公子好似都睡了過去,方才我叫謝公子也叫了好幾聲他才醒。”
蘇絮回想了半晌,腦中並無謝懷安闔眼的模樣,大約她比謝懷安先行睡去?亦或是,二人同時睡去?
想了半晌,蘇絮也未想明白。她本欲看看謝懷安是否還在前頭,掀簾一看卻隻剩蒼茫山色。
山間細雨連絲,馬車駛過泥濘山路,留下兩條彎曲的車轍。
謝懷安從深林中勒馬轉入山道,見著馬車已然越過他走在了前麵,這才隨著車轍默默跟在蘇絮後頭。
綿雨瀟瀟,如深冬晨霧掃在麵上一般。
謝懷安垂眼看了眼掛在馬側行囊上的那把油紙傘,霏雨接連不斷地往他身上貼,他終歸還是沒去碰一下傘柄。
*
自那日無量觀見過後,又過去了十餘日,謝懷安再未見過蘇絮,也再未夢見過她。
依他看來,如此最好。畢竟下月二十八就要與蘇婉成親,雖謝懷安已決意成親後不會碰蘇婉半分,可他若總與妻子的長姐有所糾纏仍感有愧。
那日風輕雲淡,謝懷安正在自家院子裡練槍,眼前一閃,便見著天外飛來一隻灰鴿。
灰鴿往他肩上一停,咕咕唧唧地叫著,埋頭啄弄著他肩上的鏤金掛飾。
謝懷安眸中含笑,側頭看了灰鴿一眼,兩步走到簷下,將紅纓槍靠在架子上,往欄上一坐,又抬手輕輕揉了揉灰鴿的腦袋。
這鴿子通體是銀灰色,唯有腦袋上長了一撮白色的毛。
“簪雪,你若是將我衣裳弄壞了,可得一輩子替我傳信來賠我衣裳哦。”
簪雪聞言,迅速抬起小腦袋看著謝懷安,可爪子還暗暗地撥弄著。
謝懷安輕笑著將簪雪從肩上拿下來,又伸手點了點簪雪腦袋上的白毛,然後才從簪雪爪子上取下密信。
他將密信展開,可字條上空無一字。
距上次傳信已然過去了半年,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