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登時氣得想掀桌子,可畢竟蘇柳兩家還有謝懷安皆在此處,她若真發作了,倒如了蘇絮的意。這氣,她隻得咽下去。
蘇絮掩麵拭淚,可話卻未歇,“妹妹說我故意的?方才我一再退讓,是妹妹寸步不讓的,怎的成我故意的了?”
“你......”蘇婉還想說什麼,卻被蘇堰瞪了一眼,霎時偃旗息鼓,默不作聲。
謝懷安看著蘇絮梨花帶雨的模樣,不禁感慨,此女真不如麵上看得那般皎潔澄澈。不過略有城府也好,這才不至於受人掣肘。
柳家祖母見此,宛轉打著圓場,“哎喲,這下說明白就好,誤會既已解開,莫要誤了大好春光呐。”
柳敏生也岔開了話頭,側目問柳元州,“方才你說你想去叁生堂幫阿絮?”
柳元州點頭稱是。
柳敏生笑道:“這好啊,你也該單獨去曆練曆練了。”而後柳敏生又問蘇絮,叁生堂可雇到了大夫。
蘇絮搖頭,隻說難得見著一位俊才。
“那便暫且讓濟之去幫你吧,待你尋得一位好大夫,再將他辭退也無不可。且我這頭有盈盈助我,又定了每日問診人數,閒暇還來不及呢怎會忙不過來。故而此事你不必擔心,令濟之隨你去即可。”
蘇絮點頭,又起身行禮謝過。
柳元州垂眸點頭,又看向蘇婉,卻見她正為謝懷安夾菜。見他看來,還鄙夷不屑地瞧了他一眼。
謝懷安點頭謝過蘇婉,卻未動筷,隻覺一道陰冷的目光停留於他身上,抬眼望去,那目光的所有者乃柳元州。
待到二人眼光對衝之時,柳元州才慢條斯理地開口:“哦,我送阿絮回府的那日,也在叁生堂中見了謝公子。不知謝公子可還記得?”
謝懷安聞言停箸,方才見著柳元州那模樣想來是不欲道出那日在叁生堂見著謝懷安與荊瑋買五石散之事,可現下不知受何刺激,竟又重提此事。
謝懷安挑眉一笑,“自然記得。那日與友人與天禧樓中飲酒大醉,故而前往醫館買些解酒的藥,卻不想這叁生堂乃蘇姑娘所開。”縱使他不顧名聲,可如此丟人之事,還是掩過去得了。他先道明事由,才能掌控話頭的走向。
蘇絮詫異地瞧了他一眼,這謝懷安,謊話當真是信手拈來啊。
柳敏生點頭:“如此甚好啊,往後你二人也算半個兄弟了。”
柳元州卻道,“這我哪裡敢。謝公子可是貴人,常言道貴人多忘事,謝公子可連那日來叁生堂所為何事都記錯了。”
謝懷安麵上笑容凝滯,眸中困惑道:“哦?那我可能記錯了。如此小事,不提也罷。柳公子可就彆拆我的台了。”
園中繁花追春,馥鬱之息彌散於席間,被清風溶成縷縷幽香。可蘇絮卻在此二人間嗅出一絲劍拔弩張的血腥味來。
柳元州笑了兩聲,“欸,我隻是提醒謝公子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