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徹抬眼,漆黑的眸子看向她:“我媽買的,經常停麻將館門口,沒見過啊?”
林時初見過倒是見過,就是沒在意過具體是誰的車。
少年懶洋洋一點下巴,“上來吧。”
林時初走到跟前,抬腿,本能地抓了一下他胳膊,隨後反應過來又迅速鬆開。
此時她人已經坐在後車座,程徹盯著右邊圓形的後視鏡,覺得好笑:“林時初,我胳膊燙手嗎。”
姑娘彆過臉去,佯裝淡定:“沒有。”
他倒是挺知道怎麼讓人難堪的,她鬆了手,他還偏要再明知故問的提一句。
程徹懶懶散散地笑了下,擰了下車把,開車走了。
道路兩旁寬敞明亮,林時初看著周圍樹木逐漸變得陌生,在靠近鄭東橋時又逐漸變得熟悉。
記憶裡又高又長的三座大橋,如今變得灰蒙蒙的很不起眼,又或者,它本身就是這麼不起眼,不過是小時候的她覺得這橋又高又長,就這麼稀裡糊塗記了好多年。
橋上距離地麵原來隻有二層樓那麼高,下麵的河也早就乾了,泥濘的土地上雜早叢生,到處支棱起沒名字的野花,吸引著路過的峰蝶。
電動車從其中一道橋上經過,她耳邊是傍晚愜意的風聲。
下橋頂多二三百米,電動車在一家大排檔前停下,店裡老板正站在門口抽煙,見有人來忙把煙掐了,扔地上拿鞋底一碾:“幾位?”
程徹拔了鑰匙將其圈在指尖,悠悠然晃了晃:“四個人,還有兩個沒到。”
“進來先點吧,裡頭有空調。”老板上手支開了門。
秦修那腿走路還不行,奈何人坐不住非想湊熱鬨,上午好說歹說叫黃茂林帶上他,這會兒倆人應該正在來的路上。
這會兒還沒到熱鬨的飯點,店裡人不算多,老板先送了盤素拚涼菜,放了張菜單下來:“你們先看,選好了叫我,等人到了再選也行。”
程徹點頭:“好,謝謝。”
林時初喜歡吃燒茄子,每次燒烤的必選項,彆的她都隨大流,旁人點什麼她就吃什麼。
她靠著椅背吹了會兒空調,早上有筆賬她現在還沒算清,冷不丁冒出一句:“程徹,你找人修了空調,我不僅沒付錢還蹭頓飯,總感覺,這賬不該這麼算。”
程徹瘦長指節捏著那張覆了塑料膜的菜單,看得浮皮潦草。
“空調外機沒壞,甚至都沒拆機,就是換了新螺絲加幾錘子重新加固了一下,這點功夫黃茂林對外也隻收二三十,但是他跟我熟,這錢我就算給,他也不會收我的。”程徹視線從菜單上抬起,一瞬不瞬地看過來,“林學霸,你說這賬該怎麼算。”
這麼一聽,確實難辦。
林時初想了下說:“等下他人到了,我轉他30的維修費?”
程徹身子往後靠,指尖在桌沿輕敲了兩下,語調不緊不慢:“那我今天請他吃這頓燒烤的意義是什麼?”
“那要不……下回我請你吃。”林時初眉毛都要皺起來了。
程某人沒半句推辭,輕鬆一揚眉:“行啊,就這麼定了。”
林時初張了張口欲言又止,她好像,被他三兩句話繞進去了。
但邏輯上講又沒毛病。
門口適時傳來一陣摩托車的熄火聲,還有隨之而來的對話。
“你這腿就彆出門了吧,不怕養不好落下病根,以後成個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