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重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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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兒有人啊,走吧。”

劉簫聲剛剛在開車,嫌不方便把身上羽絨服的拉鏈敞著,這會兒出來剛走兩步就冷得不行,忙把拉鏈又給拉上了。

光看衣服他和程徹好像完全處在兩個季節。

銀行門口就那麼點地方,程徹也再找不到她的影子了。

在回去的路上劉簫聲又問了句:“你剛剛看見誰了,這麼大反應。”

“一個熟人。”程徹說。

一個,不會再喜歡他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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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

林時初陪馮斯文又去了一趟金魚館,這已經是她第十九次來這個地方。

馮斯文拿著票過去檢,忍不住感歎:“時初,這城堡造型特彆像我上課時候用橡皮泥勤勤懇懇一下午捏出來,轉頭就被小孩給我捏的東倒西歪。”

造型滑稽,荒誕,童真又有趣,和旁邊直挺挺的建築風格分外割裂。

“我頭一次進去就感覺到了,這個建築師要麼就是從小在蜜罐兒裡長大的,特彆美滿,要麼就是原生家庭不幸,兩個極端。”林時初跟著檢票,穿過閘機,“不是緬懷童年,就是在彌補小時候的自己。”

矛盾,又拉扯。

人從場館進去走一截,就能透過大麵玻璃看到各式各樣遊動的金魚。

林時初對養魚沒研究,今年快26歲,才知道金魚原來有這麼多細分的品種。

她對這個場館構造輕車熟路,先和馮斯文去地下隧道拍了照,才上來挨著慢慢逛。

林時初盯著兩條白胖的蘭壽金魚走神,旁邊馮斯文忽然叫了她一聲:“時初,你看,這個區和你名字一樣,都叫時初。”

林時初偏頭去看,麵前區域亞克力牌上寫著兩個字:時初。

剛剛她們經過的地方分彆叫氤氳,霧。

唯獨時初,這好像不是一個現成的詞。

建築師,金魚。

她隻用順著這兩個關鍵詞再稍微往下聯想一下,似乎很容易想到某個人。

如雨打浮萍,她呼吸都不順暢了起來:“這個建築師,Morven,外國人?”

“中國人。”

“你上次說,他今天會來。”

Morven,會是他嗎。

金魚館的票根握在手裡,她手指一點點收緊,硌得掌心生疼。

馮斯文也不確定:“說是會來,但我剛剛聽場館工作人員說,那個Morven前不久剛動過手術,在休養,而且馬上也過年了,年前可能都不來了。”

馮斯文是後天的車票回家過年,趁著這兩天閒著,才有空出來逛逛。

場館裡本該溫度適宜,林時初可能是出門時候衣服穿多了,覺得胸口有些悶。

上一次穿多了衣裳,還是在長庭岩,外套的歸宿是搭在程徹的臂彎裡。

這般想著,林時初愈發覺得喘不過氣:“斯文,我有點熱,出去透透氣。”

馮斯文:“好,你去吧。”

林時初像個沒本事的逃兵,她想要見到他,又害怕見到他。

她從金魚館出去沿著路邊走,風吹在臉上是涼的,北京的冬天,寒冷又乾燥。

林時初視線漫無目的地落在前頭,驀地,模糊世界逐漸與一點對焦。

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站在金魚館的指示牌下,脖子上鬆散圍著一條深灰色的圍巾。

相隔六七米,那個男人也在看她。

幾分鐘之前冥冥之中的那點預感在這一刻得到證實,男人和她記憶中堯山少年的那張臉無限重合。

他長相沒怎麼變,還是放人群裡一眼看得到的出挑,經過歲月沉澱,他好像五官更硬挺了些,多了幾分成熟男人的清雋。

林時初覺得耳根發燙,剛剛好不容易被風散去的熱氣,又一點點爬上來了。

他們中間這段路上有人經過,散去,再經過,像極了電影裡慢了再慢的一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