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在旁邊跟她一起排隊的幾個女學生,眼睛也是齊刷刷跟著那道背影,目送出幾米開外。
程徹想起那天的事兒,多少有點無語,“臨出門行李丟了,穿件那個回北京差點兒沒凍死。”
風度和溫度,通常難以兼得。
林時初視線看他一眼,想什麼說什麼,“你平時出門都買公務艙的嗎,這麼奢侈。”
“我那是出公差,機票酒店都是彆人給訂好的,就一個交通工具綠皮火車我也能坐,沒那麼講究。”程徹目光對上她的眼睛,一瞬不移,“看見了為什麼不叫我。”
“沒看清,也沒敢認,是後來碰見你,才確定機場那個人就是你了。”
要不說她沒出息呢,都多少年了,還是一個背影就心動。
林時初往店裡走著,看上了一件毛衣開衫,藍綠色菱形花格,“老板,這個毛衣多少錢。”
老板剛上班,手裡還卷著一個雞蛋灌餅,“60一件,100兩件。”
可能在北京待時間長了太久沒回來,林時初對於這物價一時換算不過來,這款式和質量都不錯,一百塊竟然能買兩件。
“要兩件,幫我再拿個大碼,謝謝。”林時初目光指了下站在旁邊的程某人,“他穿。”
林時初付了錢,把這件毛衣直接套身上了,寬鬆樣式,不係扣子更好看,和她下半身這條裙子意外很搭。
程徹看著她遞過來的衣裳,伸手接了,“現在穿嗎。”
林時初鄭重點頭,跟他強調:“這是咱們的第一件情侶裝。”
程徹懶聲笑了下,“60一件兒就把我打發了?”
“愛要不要,不要我拿回去給我爸。”她伸手去拿,程徹沒給。
他認命般點了點下巴,懶洋洋的,“穿,現在穿。”
程徹把身上外套脫了,換成這件兒毛衣開衫。
林時初見他穿好,心滿意足,“這不挺好看的嗎。”
裝在口袋裡的手機倏然發出一陣悶響,林時初拿出來看,是秦婷的電話。
“喂,媽。”她剛一接起,那頭的語氣就不太好。
秦婷:“你去哪兒了?我來你這兒,馮斯文說你去堯山了?”
“嗯,我在堯山。”
“我跟你爸都在北京,你去堯山找誰啊。”
林時初磨磨蹭蹭,張不開口。
秦婷打這通電話,就是已經猜到了,“程徹是不是,程建軍那兒子。”
“是。”林時初木訥地點頭。
秦婷語氣有些急,“你找他乾什麼?上回你忽然問起他我就覺得不對勁,你們倆發展到哪一步了?”
孤男寡女,林時初在鎮上又沒現成的地方住,秦婷稍微想一下就知道他們兩個住一起了。
林時初解釋說,“沒有,媽,沒到哪一步。”
還沒到生米煮成熟飯。
秦婷語氣又冷又硬:“沒有正好,趕緊給我趁早斷了。”
“為什麼。”林時初捏著手機的動作都緊了些。
“為什麼,你還問為什麼,當年鄭東橋那事兒你都忘了?他跟彆人打架傷成那樣,後來又自殺又乾什麼的,你不覺得他這個人性格太極端了嗎,雖然用不著老死不相往來,但是你跟這麼一個偏激的人在一起,我不同意。”
“那都是誤會,不是你想的那樣。”林時初這時候恨不得自己能變成山海經裡的妖怪,能有一百張嘴用來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