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彩票(2 / 2)

林時初筷子戳在餐盒裡,眨了眨眼,眼淚又有點控製不住了,“從東城到北京的火車票,我中了四十二張。”

她不傻的,她看得懂,“你來北京,找過我。”

程徹擦完手,放下那片濕巾,鋒利的喉結上下滾了下,嗓子有些乾,“嗯。”

他去過北京,他去找過她。

他當時沒有去想,沒想著萬一遇到了再生糾纏,就是想看看她,遠遠看一眼也行。

地圖上看北京就那麼點兒地方,但他真到了,想遇見個人,宛如大海撈針。

他從沒見過她。

一次也沒有。

當年他迫切的想撇清自己跟家裡的關係,除了第一年的學費是家裡給的,5680塊,其餘所有學雜費,夥食費,和剩下幾年的學費,都是他打工賺的。

回堯山那地方賺不著錢,他又很缺錢,所以寒暑假也很少回去,就住學校,還留在東城,做長期家教。

東大的校名足夠響亮,出去當個家教能賺夠自己的生活費,偶爾跟朋友聚餐娛樂,但多餘的錢,沒有。

本科建築要讀五年,最後一年他時間相對充裕,林時初那時候應該也畢業回北京了,那一年裡,他去北京的次數最多。

高鐵一趟要580多,600塊,火車隻要一百多。

對於那時候捉襟見肘的他來說,想多去幾次的話,火車最劃算。

直接買那種過夜的車票,還省一晚上的住宿錢,一到晚上座椅底下,過道上,睡得哪哪都是老大爺,連個下腳地方都難找。

林時初眼眶裡含著淚,一說話,就含不住了,“將近十五個小時的硬座,累不累。”

程徹用筷子拌了兩下麵,說的漫不經心,“其實還好,就是每次坐到最後腰有點兒受不了,到站下車走走就行了。”

林時初沒再說話,程徹偏頭瞧過來,才看見她眼淚都落到下巴上了。

他先是一怔,才緩緩抬手,細細抹掉她臉上的淚,“不說了,待會兒吃成眼淚拌麵了。”

林時初也不想動不動就哭,但最近這段時間,她好像發泄似的,把這幾年沒流過的眼淚,統統都用完了。

“我可能,見過你。”林時初剛剛吃著麵,忽然想起來的,“有一年冬天,我和我爸在萬達廣場的超市買年貨,買完出來後,我隔著一段路,看見路邊站著一個人,很像你,隻有側臉,我看不清,又想著不可能,你怎麼會在北京,就沒上去。”

“那天北京下了好大的一場雪,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裡你過得不好,夢見你爸喝醉了酒,又打你了,你賭氣出了門,也不顧臉上的傷,一個人走在大雪裡,風雪落了滿身。”

在那以後,這些年的北京,再沒下過那樣大的雪。

她也再沒夢到過他。

姑娘淚眼朦朧地看著他,眼下溫熱的眼淚被他抹掉,很快又有新的落下來。

像失靈的水龍頭。

林時初一哭,他就心慌意亂的,“哭什麼,你走了之後,程建軍喝酒還是照樣喝,但是他沒再打過我,一個夢,也值得讓你哭。”

自從程建軍半夜返回醫院撞見他那回,可能多少是良心發現,怕真把他逼死了,沒再動過手。

林時初今天出門化了妝,不想讓妝花了,想忍一下,剛咬了下唇,一抬眼,對上程徹那雙眼睛,忍又忍不住了,“意麵好辣,辣得想哭。”

她胡扯的。

這蝦仁意麵,程徹這不吃辣的人都吃得了,頂多是有點兒胡椒味兒。

程徹冷白指尖在她臉上一帶,抹掉她下巴上的淚,由她任性,“那不吃了,想吃什麼,我下去買。”

林時初搖頭,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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