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包裡拿出一張黑金卡來,徐徐擺在桌上遞給戚雲見。
“我可以加碼。”
這算什麼?催單費嗎?
戚雲見苦笑了一下,心裡的傲氣又占了上風。
她把賀明粲放在桌上的黑金卡推了回去,澄澈的眼睛看著她:“賀總,請相信我,沒有人比我更想馬上結束這項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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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心情大起大落,如果不是賀明粲讓兩人離婚的假意威脅,戚雲見還沒意識到,她自己多麼想完成這份任務。
也許這就是她這麼做的目的。
送走賀明粲後,大廳裡所有智能化的電器都在指令下關閉,戚雲見一個人躺在沙發上,隱匿於黑暗中靜靜地發呆。
即使身處黑暗,沒有光亮,她還是能夠被注意,被找到。
小七悄無聲息地跳上沙發,並沒有打擾戚雲見,而是躡手躡腳乖乖地趴在她肚子上,發出了呼嚕呼嚕的愜意聲。
她緊繃了一晚上的麵容終於鬆弛了一下,用手撫摸著小七的大圍脖。
這樣的時光對於她來說是極其奢侈的。
戚雲見從口袋中掏出謝聿途給的黑金卡,微弱的月光之下它泛著動人的色澤,散發著金錢的誘惑氣息。
除了凍結副卡之外,她從未用過這張卡。
因為她腦中所想的,是去父留子。
賀明粲從始至終的願望,隻是想培養一個身上流著謝家血脈的正統接班人。有了孩子之後,戚雲見與謝聿途的婚姻關係是否存續,對於兩家來說根本無關緊要。
所以,戚雲見從一開始就想好了,借謝家的助力讓戚氏集團得以喘息,恢複最基本的運轉之後,就和謝聿途離婚。
她會認真搞事業,將謝家給的錢慢慢償還,這樣也算兩不相欠。
戚雲見思緒萬千,二樓突然傳來細微的動靜。
她躺在沙發上懶懶地抬頭,樓梯拐角處的人體感應燈亮了,謝聿途站在那裡像是要下樓,左手拿著Wedgewood的骨瓷杯,依舊身穿西裝一樣筆挺正式的“家居服”。
戚雲見靜靜地瞅著他,純白色的唯一光源從側麵打在謝聿途臉上,有種說不出的詭異美感。
她閉上眼睛,胸口起伏了一瞬:“乾嘛自己一個人溜走?就這麼想和我解綁嗎?”
你知不知道,今天咱倆差點要真正意義上的解綁了。
雖然隻是賀明粲的激將法。
她今天的突然造訪,讓戚雲見久違地失態。
“你跟來書房的話,會打擾我。”謝聿途走下來,將杯子放在淨飲機那,停頓了一下才回答。
他的語氣平淡,理所當然,像是在闡釋一條再稀鬆平常不過的公式或者原理,亙古不變。
戚雲見不語,嘴唇抿成一條線,纖長的手指陷在小七蓬鬆濃密的後頸毛發中,有一搭沒一搭地捋著。
小七很喜歡她的這個動作,湛藍的圓眼睛舒適地眯著,像是要睡著了。
空曠的大廳又一次陷入了寂靜。
“今天她來了,你很緊張嗎?”謝聿途罕見地打破了這種沉默。
據戚雲見對他的了解,他應該十分享受這種無人打擾的死寂,現在卻破天荒地主動找話說。
“為什麼這麼說?”戚雲見麵無表情地問,內心卻有些驚訝。
謝聿途不是一個能感知到彆人情緒的人,甚至,他不是一個能感知到彆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