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不對。
戚雲見看了一眼皮椅中熟睡的謝聿途,他臉色比平時更加的白,隻有顴骨處泛著病中的嫣紅。此時的他看起來沒了以往的冰冷和銳氣,透出一種極強的脆弱感來。
她折返回去,把謝聿途的手蜷起來,放在他的下巴處,擺成著名雕像“思考者”的模樣,正好他也五官深邃,有如雕刻一般。
這樣才對嘛,這下,他的睡姿也完美契合了他的場景與穿著。
戚雲見欣賞著自己的“傑作”,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然後,她再一次走出了書房。
站在走廊裡,戚雲見才發覺,自己手上還殘留著他手上的溫度。
連手背都那麼滾燙,接觸後落在她手上的溫度久久不散。
她就這麼走了,把謝聿途一個人留在書房裡嗎?
在椅子上睡一晚上肯定很不舒服,萬一,他的病情加重了怎麼辦。
戚雲見站在書房門口進退兩難,心一軟最終還是推開門重又走了進去。
她坐在皮椅的扶手上,低頭看向謝聿途。他雙目緊閉,長長的眼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纖弱。
戚雲見歎了聲氣,心想:我可不是心疼你,我是怕我未來孩子的生父從瘋子,變成一個很瘋的傻子。
於是,她又回到了那個問題——怎麼才能讓他醒過來呢?
看著他脖頸處露出的皮膚,戚雲見腦中浮現出一個大膽的想法來。
她湊到謝聿途耳邊,流裡流氣地低聲說:
“謝聿途。”
“你再不醒來的話,”
“我可要脫你衣服了。”
停頓幾秒。
他並沒有像戚雲見期望和預計的那樣,以火箭發射的速度彈跳起來,隻是眉頭皺得更深了點。
這可是你逼我的。
戚雲見微微彎腰,手滑到謝聿途的衣襟處,解開了最上麵的一顆紐扣。
上衣的領子敞開,露出他輪廓清晰的鎖骨來,薄薄的肌膚上泛著一片潮紅,隱約可見他緊實的胸膛隨著灼熱的呼吸起伏。
然後是第二顆。
再下來是第三顆。
當戚雲見解到腰腹之間的那顆扣子時,他終於有了反應。
“不要。”謝聿途像是陷在噩夢中一樣喃喃說著,他輕輕搖了搖頭,然後把她的手握在自己滾燙的手心。
今晚他捂戚雲見眼睛時,手掌靈活有力,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讓她怎麼也掙不脫躲不過。而現在,他的手卻輕得像一支羽毛,彷佛風一吹,就會放開她的手。
戚雲見反握住他的手,纖白的手指輕撫著他手背突出的骨節:“那就乖乖和我回臥室,好嗎?”
謝聿途像是收到某種感召一樣,緩慢地掀起眼皮,發出兩個音節來:“嗯,好。”
戚雲見手握住他的肩頭把他扶起,兩人搖晃不穩地走出了書房。
好在謝聿途把自己的新臥室安排在了離書房很近的一個房間,沒走兩步就能到,不會讓戚雲見費很多力氣。
也許回到臥室以後,謝聿途的肌肉記憶覺醒了,他一絲不苟地平躺在床上,把被子細致地理好,蓋成了平整沒有一絲褶皺的樣子。
“吃藥吧。”戚雲見坐在床前,拿出退燒藥來。
謝聿途家裡所有的東西都分門彆類地擺好,並在上麵擺了標簽,歸置在不同的地方,所以,戚雲見能輕鬆地找到家裡的醫藥箱在哪。
她把藥和水遞到嘴邊,謝聿途卻執拗地緊閉嘴唇。
嚴絲合縫,不給她一絲灌藥的空間。
他當大人的時候那麼固執,現在變成一副小孩樣子了,還是如此。
於是,戚雲見隻能無奈之下拿出哄小孩的耐心來,把杯子舉到他嘴邊,柔聲說:“啊——,張嘴。”
“苦。”謝聿途頭一偏,本能地想要離藥遠一點。
但隨即他又想到,自己的頭偏過去之後,整個床上看起來就不是對稱圖形了,於是又把頭正了回去。
戚雲見把杯子和藥都放在床頭櫃上,彎下腰來湊近謝聿途的臉緩緩說:“你是想讓我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