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廷翻身下馬,商漸珩就迎了上來“大將軍一路奔波,著實辛苦了!”
虞廷始終謹記臣子的本分,沒有半分拿喬,當即抱拳對商漸珩行禮“末將見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歲!”
商漸珩道“孤備了馬車,接大將軍入宮。”
虞廷是商漸珩想要拉攏之人,這副車駕標標準準,沒有超過大將軍的規格,也沒有半分怠慢,可見是用了心的。
虞廷看到後,對商漸珩道“多謝太子殿下。”
眾目睽睽之下,父女二人來不及寒暄,隻是眼神交觸,又匆匆移開。
虞廷坐上了馬車,跟在太子的車駕之後,隨他一起入京的八個將士,紛紛交了武器,隨著車隊往皇宮的方向去。
虞安和的馬車跟在最後,他小心翼翼拉開車簾一條縫,一雙眼睛滴溜溜轉,沒有看到他爹,卻看到了他爹身邊的一員副將。
這副將已經夠讓虞安和心驚膽戰了,每每他爹要打他,都是這副將遞的軍棍。
虞安和趁這副將沒有注意到他這裡,連忙拉下車簾,咽了一下口水。
現在他們兄妹互換身份,他爹應該不至於再拿軍棍打她,畢竟他是個“姑娘家”,於情於理不該挨打。
雖然這麼安慰自己,虞安和還是難掩心中忐忑。
虞安歌跟隨隊伍行走,那張臉自然被隨爹爹入京的幾個將士看到。
爹爹應當是事先跟他們打過招呼,這些人看了她後,連詫異的表情都沒有流露出來,像是理所當然。
爹爹敢帶他們過來,就意味著這幾個人是完全可信的,虞安歌並不擔心身份暴露。
入宮之後,自然又有一番君臣之禮。
聖上瞧著頗為激動,從龍椅上下來,拍著虞廷的胳膊道“十餘年未見,虞愛卿真是大變樣,朕險些認不出來了。”
邊關的風是會傷人的,夾雜著細沙,割得人兩頰疼,尤其到了冬天,再混雜著霜雪,直讓人滿臉生瘡,流著濃水。
邊關將士都是這麼過來的,大家互相看著,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看。
但是到了盛京,這個連拂過的風都帶著敲金碎玉之聲的盛京,裡麵的人一個個都白淨得像個瓷人,愈發襯得他們麵貌猙獰,渾身煞氣。
虞廷道“聖上神采依舊,龍威逼人。”
聖上哈哈大笑幾聲,拍著虞廷的肩膀道“此番回京,多待一段時間,陪兒女好好過個年。”
虞廷道“臣正有此意。”壹趣妏敩
虞廷知道,聖上此次召他入京,是要他陳明邊關境況。
虞廷在邊關二十幾年,沒人比他更了解邊關,正要細細向聖上傾訴邊關的戰士艱難,邊關百姓的困苦,以期聖上能夠撥下款項,無論是秣馬厲兵,增強軍備,還是補發軍餉,告慰將士都好。
隻是聖上道“大將軍舟車勞頓,今日暫且不談政事,咱們君臣隻敘敘舊,其他事宜,留在朝會上說也不遲。”
虞廷隻能暫且把話咽了下去。
聖上讓所有隨行大臣都退了出去,包括商漸珩和虞安歌,然後關起門來,讓潘德擺上棋盤
聖上道“來來來,咱們君臣多年未見,要好生手談一局。”
虞廷依言坐了過去。
其實在聖上登基之前,虞廷也是與聖上一起騎馬射箭的夥伴,隻是世事變遷太快,讓人應接不暇。
一轉眼,夥伴就成了君臣,彼此都麵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