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的淚水便再也止不住,滴答滴答的流下來,
那一連串掉的眼淚滴在她鮮豔的紅裙上,暈成一團,那鮮豔的顏色上越發的顯得深沉,就仿若沾染了血一般。仔細看去,有些刺眼。
但此時此景,除了她,當然沒有人會在意她,或是她衣服的顏色。
眾人全都凝神靜氣,承受著滕少桀的怒氣,不敢有絲毫妄動,害怕他將怒氣發泄在自己的身上。
四個保鏢挨了罵,池小姐挨了罵,兩個傭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波及到自己。
他們在心底暗暗祈禱,希望滕先生千萬不要將怒氣撒在她們的身上,畢竟,她們已經儘力了,不是嗎?
但,現實總比理想殘忍!
滕少桀那雙冰冷嗜血的眸子落在她們兩人的身上。
他微微抬起下巴,眼睛盯著那個出賣小洛洛的人,他冷哼一聲,喝道:“是你告訴他們,小洛在哪裡!我自問,待你們從來不薄,可是,你們竟然就這樣出賣了他,眼睜睜的看著他被人帶走……這裡,已經容不下你們了。在我改變主意之前,立馬收拾東西滾蛋!”
這樣的處罰,那個傭人簡直都不敢想。
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那個本就雙腿發軟的傭人此刻再也抑製不住,她“咚”的一聲跌倒在地。
想到這五年在這裡的情景,乾活不累,還拿著高工資,如果丟了這樣的工作,她要從哪裡再找到一個比這個更好的工作呢?
“嗚嗚……”一想到這裡,她就哭出了聲,然後連滾帶爬的跑到滕少桀麵前,雙手緊緊地抓著他的褲腳,抬起頭,蒼老的臉看著那宛若神袛的精致麵容,哭泣著,哀求道,“滕先生,求你不要趕我走。求求你,不要趕我走……”
滕少桀身上的氣勢包裹著寒冷,幾乎射在傭人身上的每一個細胞,將它刮得體無完膚。
他微微張口。聲音是那樣的冰冷,那樣的絕情,“現在滾,或者,你更願意在進去呆著。”
傭人將最後一絲希望放在池安安的身上。
她爬到池安安身邊,伸手拽拽她的裙子,說道,“池小姐,你幫我和滕先生說說好話,滕先生對你那麼好,他一定會聽你的話的。”
這句話,池安安心裡很受用,但還還沒有白癡的在時候去觸及滕少桀的怒火。
她搖搖頭,直接拒絕。
滕少桀現在正要拿人開刀,傻子才會引火燒身。
終究,還是沒有辦法留下來嘛?
傭人緩緩地站起聲來,跌跌撞撞地向著她的臥室走去。
在臥室裡,她哭了很久很久,心裡一直存著一個疙瘩。
她隻是為了活命而已而已,她不過是個傭人,又不是保鏢,她那麼做也是情有可原啊,為什麼就該得到這樣的懲罰呢?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不公平!
有錢人,他們可以那樣肆意的揮霍,而她們這些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為了想要養家糊口,為了想要自己的家人生活的好一些,他們這樣努力地尋了一份工作,這樣努力的堅持了五年,這樣努力的恪儘職守,就是為了一個美好的明天。但是,事情走到了今天,她已經沒有了回旋的餘地……
那個主人,那個無情的主人,就要這樣把她趕了出去。
她看著臥室裡豪華的裝飾,舒服的軟榻,心裡,就和刀子割似的。
如果她當時可以像同伴那樣輕咬著唇不說話,如果她料到了是現在這樣的結局,她當時一定會緊緊地咬著牙,讓那些人把她摔在地上,她也絕對不會伸出手去指二樓。
但是,現在已經不能後悔了,也沒有了任何後悔的餘地。她一邊流著淚,一邊悔恨著,一邊收拾著自己的東西。
彆墅裡什麼都有,她帶來的東西本就不多,如今收拾的,也不過十幾件太太給她的衣服。
收拾好東西,她放在行李袋裡,拖著拽著,又這樣,依依不舍的離開了這座豪華的大宅。
以後,她再也沒有任何權利踏足這裡了……
她走了,滕少桀的心情依舊沒有好轉,他冷眼瞥過眾人,哼了一聲,便自顧走上了二樓。
kill跟在他身後,緊緊的跟著他走上二樓。
直到滕少桀的身影消失,池安安才鬆了一口氣。
她緊攥著的拳頭立馬鬆開,輕輕抬起手看了看,之見掌心中央,複雜紋路橫陳現,中心,有四個彎彎的月牙在上麵嵌著,紅紅的,似乎要破皮流血了,可見她剛才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忍住了身體的顫抖和內心的惶恐。
她真的害怕,害怕自己會流露出半點對兩個人的恨意和在他們消失後,臉上的得意,
那樣的情情緒,她必須、堅決不能流露出絲毫!
否則,她賠上的就不隻是她步入上流社會的後半生,還有可能被這個雷厲風行的男人毫不遲疑地趕出這個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