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這一刻停止了跳動。
那樣的沙啞她不陌生,每次兩人酣暢淋漓的情-事之後,他都會發出那種饜足而迷媚的聲線。
沙啞。性感。
“我們談一談吧。”忽略了他沙啞的聲音,她的聲音有些冷。
“說什麼?”
“不管是合是分,總要當麵談一次的。”
“……”電話那頭的言希頓了好半晌,這才問道,“在哪兒?”
“我家。”
“好。”言希說完,就掛了電話。
童雪看著手中的手機,眼中的淚水就這麼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
他始終還是他,隻是她已經不再是她了……
*
言希穿好衣服下床,身後的女人扯過睡衣穿在身上,她攏了攏自己的發,被打理整齊的頭發柔順的披在她的肩上,描著淺淡眼線的大眼睛霧蒙蒙的看著正在整理衣服的言希。
她笑得很甜,聲音也很甜:“克服心理疾病最快的方法就是讓你身臨其境,你越是避免就越是深陷,你心裡的障礙一日不除,你這輩子都休想得到男女之間的快樂。”
言希在童雪的治療下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但質量卻有所下降,每次快達到至高興奮點的時候,他的心裡就還是存留了一絲深紮在心底的恐懼。
每次,都在最關鍵的時候一瀉千裡……
童雪已經不是他單純的心理醫生,而是他的女人,再和她探討這種他“不行”的話題,他自然是要刻意回避的。
讓自己的女人說出自己不行,這是一個男人在這個世上最不能忍受的事!
他嘗到了童雪的美好,就想完完整整、痛痛快快的嘗一次,所以他另外找到了一個心理醫生,希望能夠徹底治療心理疾病,讓他重振雄威。
麵前這個女人就是他的心理醫生,一個很厲害的心理醫生,而她答應治療他的唯一條件就是一切都聽她的,不能反抗,其中包括上-床療法。
他瞞著童雪接受治療,果然見情況有所好轉,但卻讓她意外的發現了童雪和高齊在光天化日大庭廣眾相擁在一起的照片,還有他們很親密的湊在一起的照片。照片中的童雪總是臉紅紅的笑著,不似往常那種清淡的神色。
他敏銳的察覺到兩人之間不對勁的氣氛,便生氣的打電話質問童雪,沒想到他的質問竟然讓向來安靜沉穩的她跳腳,他當然是認為她被抓了個現行之後的急火攻心。
“我走了。”言希穿上外套,拉上拉鏈,神色冷沉的離開。
身後的女人始終保持著甜美的笑容,“明天老時間見。”
*
帶著身上的酒氣和清淡的香水味回來。他伸手推開童雪的臥室,就看到童雪坐在床邊,不喜不怒,平靜怡然,身上的氣息淺淡,其中的一抹深沉讓人捉摸不透。
他的身子一怔,腳步微微頓了一下,不知為何,麵對這樣的童雪,他有些不知怎麼麵對。
童雪聽到聲響,緩緩的側眸看去,待看到那個讓她又愛又怨的男子之時,她的臉上劃過一抹清晰的哀傷。
言希的心瞬間一滯。
童雪永遠是那麼清雅脫俗,清新亮麗,今日,他竟然在她的臉上看到了那深刻的哀傷,那麼清晰,讓他有些難受。
他想要走過去,像以往一樣抱住她,可是,他的步子卻怎麼也邁不出去,仿佛在原地紮根了一般。
童雪的視線一直盯在言希身上,看著他,眼底漸漸的沉了下來。
她以為,隻要她的堅持,總有一天會克服掉所有的困難,和他正大光明的走在一起。可是,她現在才知道,他的身邊可以有無數個女人,那些人可以比她漂亮,比她優秀,比她會討人歡心。
他不一定要要她的。
美好的日子轉眼即逝,她突然覺得有種莫名的委屈,很難過很難過,就像酒精刺入眼睛那般,直接流入心裡,刺得生疼生疼。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說出口的,隻聽得自己的聲音是那般的幽涼,悲鳴,沉沉的墜了千斤力道,直擊他的心口,也擊中她的。
她說:“言希,你是不想相信我,還是不想相信你自己?”
言希的身體瞬間緊繃。
他想開口說些什麼,可是卻都不知道該怎麼說,要說些什麼,於是,他隻能抿著唇,沉默著。
見言希不做聲,他身上混雜著香水味的酒精味讓童雪心裡的悲涼更甚,她起身,步調有些虛浮,她走到言希身邊,站在他的左側,在這種讓她身心都不舒服的味道中,用自己的心跳去感受他的心跳。
可她卻悲哀的發現,如論如何,她的心率都追不上他的。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抬眸,看向言希,視線是那樣的傷痛:“我想追上你的步伐,可是我們差那麼遠,即使你停下來等我,我也要費勁很多力氣。我不是個容易做決定的人,但我做了決定就很難改變。我愛你,決定和你在一起後就打算同舟共濟,可你這條船下的風浪好多好多,可如果是你掌舵,再多的風浪我也不怕。可你不信我,也不信你自己,這樣的你,讓我時時刻刻都膽戰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