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荷輾轉反側,覃小津按亮了床頭燈,白荷一愣:“小津,你還沒睡啊?”
覃小津從床上起身,去倒了杯熱水遞給白荷,說道:“你沒睡,我哪裡睡得著?”
溫柔的言語,關切的眼神,讓白荷心頭暖暖的。
白荷喝了水,覃小津將水杯接過放到一邊桌上去,回到床上摟著白荷說話。
“你是因為覃浪的事情難以開口嗎?”
白荷一驚:“你怎麼知道?”
覃小津笑笑:“覃浪已經來跟我談過了,他跟我道歉。”
白荷抬頭看覃小津,他臉上一點生氣的神色都沒有。
這讓白荷很愧疚,“對不起,小津。”
終歸是他們母子辜負了他。
“傻瓜,我有阿笙啊,謝謝你,給了我一個阿笙。”
覃小津不會忘記當初白荷是通過怎樣的努力為他生下了覃笙,他一直放心頭感激的。
而白荷聽到覃浪已經找覃小津談話的消息,便知道了覃浪的良苦用心,他不要自己的母親難以啟齒,所以他自己開口——他要去姓劉了,他要回到他生父身邊去。
都說養育之恩大如天,到最後血緣到底是不能割舍的牽絆。
然而覃小津知道覃浪的決定不是因為這個。
“我知道浪是為了覃霄。”他養大的孩子,這麼多年,視如己出,是父親,也是恩師,手把手教彈琴教做人,他心底裡想什麼,覃小津這麼會不知道呢?
學藝上勤奮刻苦,為人處世善良真誠,那樣的浪一直是覃小津心頭最最牽掛的孩子。
他與他,不是親生,勝似親生。
“為了覃霄?”白荷一震,她怎麼沒有想到這層,隻以為男孩子的血液裡始終會傾向父係的親緣。如今想來,白荷覺得自己太幼稚了,浪一直同她強調的“他沒有忘記母親從前遭受的苦難,沒有背叛養父對他的教養之恩”,自己真是一個太自以為是的母親。
“他是為了能給覃霄一個婚禮。”覃小津說著歎了口氣。
白荷哭笑不得,又隻能苦笑一聲:“這個傻孩子啊!”
即便他回去姓劉,徹底改名改姓,把覃浪這個名字全都留在覃家,那他那張臉能改變嗎?這麼多年,這麼出色優秀的青年古箏演奏家,難道大家會不認識嗎?
覃小津也哭笑不得:“到時候,我們就對外聲稱,咱們覃家的這位女婿去覃浪長相酷似咯!”
這不是掩耳盜鈴,自欺欺人嗎?
覃浪難道不知道自己的舉動幼稚嗎?可是在愛情麵前,他寧願做一個幼稚鬼。
覃浪的決定讓整個覃家都陷入一份哭笑不得裡,唯有覃霄最感動,稀裡嘩啦,抹了幾天眼淚。
無論如何,覃家人都很震撼,董靜怡則是妒忌發慌不開心到了極點。
覃浪的人從覃家彆墅搬出去,覃浪的名字從覃家戶口本上消失,他去往“良華莊園”,成了一個全新的人——劉儀寧。
儀寧,心儀寧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