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喜歡亮一點的地方。”韓邊說。
“三樓足夠明亮。”
“日常活動還是在一樓。”
“非開窗不可麼?”
“幽暗的環境會讓我覺得壓抑。”韓邊端著手裡的粥,嘴角依舊帶著笑容:“會讓我想起,我大學的時候,被其他人反鎖在小黑屋的場景。”
聲音溫暖,帶著力量。
可說出口的內容,卻是血淋淋的過往。
當然,這一切對韓邊而來,其實不算傷痛。
畢竟那些欺負他的人,後麵都找機會收拾了一遍。
他沒有什麼傷痛,隻有忌憚。
不過對於白聽雲來說,自然不一樣。
她和韓邊是不同的人。
這些經曆確確實實存在,並且給她靈魂深處留下創傷。
所以,她能夠共情韓邊的痛苦。
哪怕是自己在明亮的地方,也會覺得不安。她還是沉默了許久後,慢慢攪動眼前的粥,輕聲道:“知道了,隻是太陽太曬的話,我還是會將窗簾拉起來。”
她退步了。
韓邊再次取得了勝利。
他看著眼前的女子,笑容越來越深,良久之後,朝著對方推了一下桌上的油條。
“你試試,我剛炸得。”
“嗯。”
白聽雲沉默著吃完了一頓飯。
飯後,她並沒有如往常一樣,窩在沙發裡麵躺著。
因為她的沙發套子,已經被韓邊洗了,乃至於靠枕,也晾曬在庭院裡麵。
現在沙發硬邦邦的,根本沒有躺下去的欲望。
而韓邊還在院子裡麵忙活著。
他抖著手裡的沙發套,將之仔細掛在晾繩上,哪怕是後背都是汗,也沒有一點抱怨。
白聽雲在窗邊看著,許久之後,隻剩下一個疑惑。
……不是有烘乾機麼?
費這牛鼻子勁做什麼?
她冷漠地看著韓邊清洗家具、整理庭院、修剪花草,甚至於還能夠在閒暇時間回來,給白聽雲煮飯。
每一件事,都做的井井有條。
叫白聽雲覺得,韓邊這種人,哪怕是不進娛樂圈,去家政行業,估計也能做成金牌阿姨。
是金子哪裡都會發光。
難怪他對進娛樂圈的事情並不在意,畢竟擺在他麵前的路,又不止這一條。
可是擺在自己麵前的路,隻有一條啊。
白聽雲出神地想著,正在思考著,自己接下來要怎麼做,讓韓邊放棄無謂的抵抗,老老實實拍戲。誰知道她麵前的玻璃窗被拍響,白聽雲回神,凝眸,隻見得穿著圍裙,一身陽光氣息的韓邊,正站在玻璃外麵,輕輕拍。
玻璃是隔音的。
白聽雲隻能看見韓邊的嘴開開合合,聽不見他說什麼。
韓邊似乎也反應過來。
他先是笑了一下,隨後用手指著院子裡麵。
白聽雲看過去——在韓邊整理出來的草坪上,已經擺了一個藤椅,藤椅上麵放著一隻小熊貓玩偶,此地靠近院子外麵,道路上的大樹,樹冠越過了院子,探入裡麵,正好將藤椅遮住,形成絕佳的庇蔭處。
那個地方是給白聽雲準備的,韓邊想讓自己出去。
雖然聽不見聲音,但白聽雲還是讀懂了韓邊的意思。
她看著藤椅上的小熊貓,毛茸茸的,一看手感就非常好。
但她還是搖頭。
不了。
白聽雲在心裡麵告訴自己。
在行動上,這麼告訴韓邊。
韓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