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砰砰——”鹿可還沉浸在思索中,絲毫沒有感覺到時間的流逝,外麵就敲起了急促而劇烈的敲門聲。
“小鹿小鹿!開門呐!”透過厚重的大門竟然還能聽到劉姨帶著嘶啞的聲音。
鹿可忙從沙發上起身,拿著導盲杖往門口走去。當一個人失去視力時,才能真的明白永墮黑暗的無助。
有些磕磕絆絆地走到了大門處,打開了大門,劉姨就迫不及待的擠過了鹿可往屋內走去了。在她經過的瞬間,此刻鹿可有些靈敏的鼻子,好似聞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焦味。
“小鹿呀,你不是說你胃口不好嘛,劉姨給你做了碗番茄雞蛋麵,快來趁熱吃!”風風火火的闖入,又快速的把麵碗放到了餐桌上,開始招呼起來。
鹿可當即關了大門,笑著回答:“太謝謝劉姨了,那我先去洗個手,再來好好嘗嘗劉姨你的手藝。”說著還露出了滿是臟汙的雙手。
“好好好,劉姨去廚房給你拿雙筷子。”劉姨露著不算乾淨的牙齒,看也沒看鹿可伸出的手,隨口答了幾句。
太陽還未落下,窗戶透進來的光已經變得稀薄。衛生間依舊無比乾淨,鏡中哭泣的少女留下的眼淚,漸漸沁出了血色,濃重的黑霧裹得少女更緊了,絕望而悲傷的神色開始透出幾分猙獰。
鹿可毫無察覺的洗完了手,然後動作迅速的離開了衛手間。雖然看不見,但心裡總有些不合時宜的危機感。
見鹿可出來,劉姨忙就迎了上來,握著她的手臂就把她往餐桌前引。等鹿可坐下來,又迫不及待的將手中的筷子遞給了她。
接過筷子的時候,不小心蹭到了劉姨的手,冰涼又乾燥的手感,又好似…蹭到了骨頭。
低垂著眼睫,鹿可若無其事的夾起了麵條,麵前的番茄雞蛋麵還氤氳著熱氣,升騰而上,觸及肌膚,凝成薄薄的水霧。
“好吃嗎?”劉姨和中午吃飯時一樣,就麵對麵坐在鹿可對麵,看著鹿可一口一口的吃著飯。
“劉姨這手藝,不開個飯店可真是虧了!”麵條很是勁道,湯汁也是恰到好處,那一點點酸,剛好開開胃。憑良心而論,味道確實不錯,鹿可也是不吝讚美。
“那就好。那就好。多吃點。”
劉姨交疊著漆黑的雙手,不斷地揉搓著,目光掃視過地板上的痕跡以及被破壞的臥室門,又看了看正在吃著飯的鹿可的恬靜嬌美的臉,心裡是不斷地糾結和掙紮。
但是,不能說。
命運既定的規則,不可言說。
不一會兒,鹿可已經用完了餐。
劉姨終是下定了決心,在收拾碗筷前握住了鹿可的手,乾枯瘦黑的手覆在了白皙纖長的手上,一黑一白極致的反差,還有些硌人,黢黑的臉上,嘴角的弧度扯得老長,露出沾著黑灰的牙齒,此刻牙齒在上下不停的動著:“小鹿呀,一個人在家一定要注、意、安、全!”
最後的四字尤其加重了語氣,帶著點咬牙切齒的味道。
這是她能給的,最後的提醒了。
鹿可微微有些怔愣,被握住的手也沒有立即收回,隨即像是明白了什麼,另一隻空閒的手覆在了劉姨的手上,有些安撫的輕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