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放下心中的牽掛,陸嬌娘在彆院的生活過的倒是十分舒適。算起來,這是她兩世以來,最隨心所欲的日子。
清晨不用早起給長輩請安,又沒有瑣事打擾自己,開心就去園子裡走走,喂喂金魚,不開心可以亂發脾氣,抱怨菜色不好吃。
若碰上下雨天,坐在廊下聽聽落雨聲,隨便寫上幾頁草書,真是人間幸事。
紅衣日日被嬌娘遷到廚房去,慢慢也和廚娘混熟,到也是打聽出點消息。
“夫人,我說這園子怎麼這樣古怪,我們怎樣都走不出去,原來那些小徑都是按八卦方位建的。”紅衣邊錘腿邊和嬌娘彙報她從廚娘那得到的消息。
“熄聲,鬱淨來了。”嬌娘雖是躺在榻上,眼睛好似半睜半閉,“力氣大一點,中午沒吃飯嗎!”
鬱淨快步走到嬌娘麵前,“夫人,明日太子妃要來。”
嬌娘從榻上坐起,“誰?太子妃娘娘!?”
鬱淨弓著腰,“是,怕夫人在此發悶,太子妃要來陪陪夫人,還請夫人稍作準備。”
陸嬌娘想讓自己表現的更不知所措些,顫抖著手問:“二爺他還好吧?沒出什麼事情吧?”
說著竟然要倒下,紅衣趕忙扶住。
鬱淨臉上有又閃過不屑的神情,暗自嘲笑嬌娘小家子氣。
嬌娘倒是沿著棍子往上爬,順勢裝作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出來,讓鬱淨給她請大夫回來看看。
鬱淨也不敢耽擱,派人傳話出去,不過一個時辰就請了位中年大夫回來。
陸嬌娘這幾天好吃好住,那有什麼病,但是她口中一直喊著頭痛,大夫也隻能開出些安神的藥方,叮囑她多加休息。
嬌娘掙紮著起身,“紅衣,送送大人。”
那大夫聽了微微點頭,“多加休息,少思慮。”
現在嬌娘已經斷定自己還在上京城中了,這位大夫顯然是鬱淨從太醫院請來的當值大夫,嬌娘喊他大人,那大夫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可見平常一定有人常這樣喊他。什麼樣的大夫能當官,顯然隻有太醫院的大夫了。
這人在太醫院當值,從自己裝病開始,鬱淨先去去請大夫,一直到大夫來到此地,當中隻用了不到一個時辰,隻能說這個地方就在上京中,看這園子規模,也不像是在太子府內,難道是另外的院子。
張均濡不過走了十天,若是路上趕的緊,也該快到南方了,太子妃那裡當然不會有他的消息。隻是這個時候,太子妃過來是何意呢?
陸嬌娘拉了拉身上的薄被,要好好想想。
“夫人,藥熬出來了。”
嬌娘喝了一小口,皺著眉頭,“太苦了,我要蜜餞。”
鬱淨出去吩咐,嬌娘用眼神指示紅衣倒掉手裡的藥。
太子妃來到時,嬌娘還頂著一張蠟黃的小臉。
“這是怎麼了?張夫人怎麼這個樣子!”太子妃親自扶起跪著的嬌娘,大聲問鬱淨。“張夫人要是有什麼需求,儘管說。張大人為國儘忠,他的家眷可要好生照料!”
陸嬌娘紅著眼睛說:“娘娘,我父親在世時不常來看我姨娘,那時我日日盼著能有父親的消息。可是我姨娘卻常和我說,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二爺才走了十餘天,我實在不敢聽他的消息。”
太子妃見嬌娘雖腫著眼泡、小臉蠟黃,卻依然風姿卓越,果然是難得一見的美人。
可惜這個美人是個繡花枕頭,一肚子草包。遇事情聽風便是雨,沒有一點自主斷定的能力,有蠻橫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