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還沒換好,門外就又有人來催。
“侯爺,侯夫人都到了,連大奶奶都已經去了,就等著二奶奶了。”丫鬟邊走邊說。
四喜見她說話句句帶刺,想反駁。
“四喜,過來扶著我。”陸嬌娘叫住了她。
四喜同紅衣一邊一個護著陸嬌娘,急急往老祖宗的住處走去。
老祖宗屋裡的氣氛更為沉重,守在門口的下人一見她們來,立刻麵無表情的將簾子拉開,晗哥兒也不見了蹤影。
三位長輩都陰沉著臉,陸嬌娘上前請安,老祖宗視而不見,侯夫人回了句讓她起來。
華臻顏還沒到,屋裡也沒人說話,無人讓座,嬌娘乖巧的站在侯夫人身後。
她站稍微靠後點,將自己藏在陰影中,半抬著眼睛打量眾人。
老祖宗明顯是累極了,半靠在軟塌上,有個丫鬟後麵給她揉著太陽穴。
侯爺同侯夫人分彆坐在下首左右兩邊第一把椅子上。
嬌娘站在侯夫人身後,剛好對著侯爺。侯爺是行武出身,他坐姿端正,低垂著頭,露出了平日裡在侯爺身上不常見的頹廢感。
屋裡的丫鬟大氣都不敢出,走路都躡手躡腳。
隻有侯夫人氣定神閒的喝著茶,雖然不時的揉揉太陽穴,背部並沒有緊繃。
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華臻顏始終沒有過來,陸嬌娘從睡夢中叫醒,混混沌沌的就帶了過來。
回過神來,回想剛剛的夢,卻越想越想不起來,最後隻記得夢見了張均濡。
“即然你不願意去找皇上,那我去!”半響,老祖宗才拋出句話,“我明日進宮見皇後,問問她有什麼說法!我們張家給他們打江山,一代不行又添一代,不能就這樣寒了我們老臣的心。”
“母親,三思。”侯爺立刻就反駁道。
“你怕什麼,你還怕什麼!你可就這一個兒子了?”老祖宗對著侯爺喊道。
嬌娘頓時明白一定是張均濡在南邊出了事,她臉色變得蒼白,幾乎快要喘不上氣。
“濡哥兒媳婦,明天你同我一起進宮,我們婦孺去求情,求皇上派兵增*******娘抬頭看侯夫人,她一臉無所謂,是了,怪不得她不擔心,張均濡又不是她親生子,她親生子早就病死了,彆人的孩子又和她有什麼關係呢。
張均濡身為庶子,本就要認命,老老實實當個紈絝子弟就好了,偏偏家中嫡枝身體不爭氣,隻能培養他。
看侯夫人無動於衷,嬌娘隻能向侯爺求助。張均濡可是他唯一的兒子了。可是侯爺還在勸著老祖宗三思。
“母親,南邊局勢未定,濡兒隻是失蹤,他一定是先埋伏了起來,等待後麵的反攻。皇上身體不好,近幾年來都在歇息,已經長久不問朝堂之事了。”
陸嬌娘看著侯爺冷靜的在同老祖宗講著道理,人心怎麼能這樣冷血?難道張均濡不是你的孩子!
陸嬌娘心痛不已,慢慢踱步到廳中間,幾欲想要同侯爺爭吵。
“好,好。我說不過你,你以事業為重,我同濡哥兒媳婦一起去求皇後。”
陸嬌娘立刻跪下,張嘴就要答應,突然看見侯爺朝她點頭,電閃雷鳴間,陸嬌娘想了起來,那日在鄰水堂,侯爺說的話。
“我叫你來,是想給你提一個醒。打仗,兵不厭詐,濡兒最擅長的就是迷魂陣,要是你聽見外麵亂傳的消息,不要盲目相信。”